杨大成的眼睛一眯,沉声道:“你是何意?”
“父亲说如琳妹妹不会打庶母,这话女儿不敢苟同,据我所知,如琳妹妹打的可不少,甚至不止一二个。”
“什么?你胡说什么?”杨大成大为震惊,自己最爱的女儿居然这么野蛮?不,他不信,一定是晨兮往如琳身上沷脏水,只是为了给自己脱罪!
晨兮心里冷笑,前世父亲不就是被如琳乖巧的外表所蒙骗了么,那么今世她就要将如琳假腥腥的内在毫无遮掩的展示在世人的眼前,让众人看看这个甜蜜善良的如琳到底是怎么样的心如蛇蝎!
想到这里,她一脸严肃的抬起头,眼睛十分坚定的注视着杨大成:“父亲以为女儿是信口之言么?您要不信问问十姨娘,十二姨娘,五姨娘,六姨娘即可。”
“她们?”杨大成一阵迟疑,当晨兮报出这几个姨娘时,他的脑中竟然没有这些女人的模样,根本不知道到底是长什么样的。
晨兮自然知道杨大成的困惑,于是接口道:“这几个姨娘是父亲的下属赠送的,父亲本是长情的人,更没有被这些姨娘的美色所迷惑,所以一直养在院中,不过既然被父亲纳了回来,也算是父亲的妾室,更算是如琳的庶母,可是如琳却不理解父亲,以为父亲是贪了这些姨娘的美色,所以经常打骂于她们,难道这不是殴打庶母么?”
她说话很有技巧,杨大成其实是个好色的,这些年在外面玩了无数美人,家里更是纳了十几个,宠过一阵后更是忘了长什么样了,可是越是这样的人却不愿意让人说好色,所以熟知他脾性的晨兮有意将四个姨娘的来历说成了杨大成无可奈何的接收的,但却把如琳的心思丑化了,直接将如琳认为父亲好色之事点了出来,这样引得杨大成对如琳心中的不满,加上如琳的确打了这些姨娘,这个黑锅如琳是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杨大成听了果然大怒,招来了自己的仆从,让他们快速去调查。
这些仆从其实早就知道,只是杨大成不问他们也不说,现在杨大成问起,他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隐瞒,于是假装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将所有的事说了。
杨大成听了勃然大怒,没想到爱若至宝的如琳竟然敢打这么多的姨娘,这也罢了,关键是在如琳的心里定是认定他这个父亲是个贪色之人,所以才会对姨娘拳脚相加发泄心中的不满。
这让他又是尴尬又是羞愤,试问哪个父亲愿意自己在女儿的心目里是这样的人?
他大怒道:“来人,将如琳送到祖祠里反省。”
仆人们面面相觑,打量着杨大成的脸色,见他还是愤怒不已,才应了声,正待下去时,晨兮却叫道:“等等。”
杨大成听了顿时将怒意转嫁到了晨兮身上:“怎么?你打了庶母不够还要忤逆父亲不成?”
“女儿不敢。”晨兮连忙磕了个头对杨大成道:“请父亲屏退左右,女儿有话说。”
杨大成狐疑的看了眼晨兮,挥了挥手。
仆人们立刻退了下去。
“说。”
“是,父亲。”晨兮挺直的脊梁骨,声音柔柔道:“父亲息怒,其实如琳妹妹打了这些姨娘也就打了,并无太大的过错。”
杨大成眼一眯,不明白晨兮为什么要为如琳说好话,不过转念一想,定是晨兮打了二姨娘,如果罚了如琳不是也得罚晨兮么?所以想出了这招。
想到这里,他鼻中喷出一道不屑,这个女儿也就这点心思了,跟如琳比真是差了一大截。
谁知道晨兮却笑了笑十分明确地将杨大成的心思点了出来:“父亲一定以为女儿替如琳求情是为了自己吧?”
杨大成眼一眯,不禁对这个女儿另眼相看了,不知道晨兮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却见晨兮漫不经心道:“其实女儿认为姨娘不过是姨娘,打了就打了,何必弄得沸沸扬扬呢?”
“混帐,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杨大成大怒,拿起了杯子往晨兮身上掷去,不过想到刚才晨兮的杯子打中了小秦氏的脸,惹得小秦氏差点破了相,他连忙将杯子掷向了晨兮的脚边,这却也是警告了晨兮。
晨兮倒是并不在意,双目清澈的注视着杨大成,一字一顿道:“父亲一定会认为女儿这么说大逆不道,从我朝建都以来,这庶母也是母,只比亲生母亲差着些而已,嫡子也好,庶子也罢,都得视这些庶母为母,而这些庶母只是在份位上比嫡母低些而已。可是父亲您可曾想过,既然孩子们把嫡母庶母都当生母敬重,那么嫡母庶母之间如何分出个高贱来?难道嫡妻与小妾真的是没有区别的么?那又何来妻要三媒六聘娶进门来,妾却是一顶小轿抬入侧门?”
杨大成身形一顿,紧紧地盯着晨兮,厉声道:“这话是谁教你的?难道是你的母亲么?”
“我的母亲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自从嫁与父亲,更是以父亲为天,对妾室也是宽厚为怀,以眼下二姨娘掌握家中中馈就能知道母亲的贤惠了。”
杨大成听了疑虑顿消,想想林氏确实如晨兮所言,不禁狐疑:“那你怎么会有这种思想?”
“父亲,并非是女儿突发奇想,这些个月女儿在这城中也参加了些女儿家的宴会,其中有些是从京城来的小姐,与女儿也算是相谈甚欢,听她们言,眼下太平盛世,文人墨客重拾魏晋风骨,对妻妾之风尤为严格,已然上报圣上,圣上也有意将嫡庶制度名文规定下达诸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