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进得屋后,看也不看林氏,一屁股坐在了凳上,对林氏斥道:“姐姐,我平日等你如何?可曾少你吃少你穿,可曾让人无礼于你?可曾让你受过半点委曲,今儿个你纵容大小姐打我的人,这是什么道理?”
林氏还未开口,晨兮上前一步,冰冷的眼光直直的射向了二姨娘,那眼光如蛇般的盯着二姨娘,盯得她浑身发冷,不禁有些发怵,讽刺道:“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那眼光仿佛要吃人般?难道这就是你对待庶母的态度么?难道这也是大儒世家教出来的规矩么?”
晨兮依然这么看着她,声音冰如九天寒冰道:“总是听父亲说二姨娘出身名门,堪称大家闺秀,却不料连最起码的礼仪都是不会,让我真是大开眼界!”
“你说什么?”二姨娘如踩了尾巴般跳了起来,指着晨兮道:“你简直太过份了,我倒要问问姐姐,这是如何教你的!”
晨兮讥诮的看了眼二姨娘,淡淡道:“二姨娘别忘了当你的手指着别人的时候,还有四根手指是指着自己的!”
二姨娘手猛得一缩。
晨兮冷笑道:“说什么你不曾让我母亲少过吃穿,不曾让我母亲受过半点委曲,这话也就在家里说说,要是传了出去,你二姨娘不要脸也就罢了,就连累父亲也抬不起头来!这话听着倒是主母要姨娘养着似的,这真是滑天下之稽了!不知道二姨娘说这话时你把父亲置于何地,把杨府置于何地了?我倒要去问问父亲,这是谁给二姨娘的胆子敢这么说出来!”
二姨娘吓了一跳,她在杨家行使主母权力这么多年,早就把自己当成真正主母了,但这毕竟是上不了台盘的,不能光明正大的,现在大房一家正在芳园里,将军对袭位之事也是势在必得,要是她在这关键时候给将军抹黑,将军必不能饶她。
于是她愕在那里,半晌不知道如何开口,这时琥珀沏好了一杯茶正向林氏走去,她心中气愤正无处发泄,对着琥珀喝道:“真是个不长眼的东西,到现在才把茶敬上来!”
说完就顾自要拿茶杯。
琥珀一愣,这是林氏最爱的茶具,是御赐给林老爷的,林老爷心疼女儿才送来的,怎么可以给二姨娘一个小妾用呢?
就在这一迟疑间,却听晨兮漫不经心道:“二姨娘想给母亲敬茶陪罪,琥珀还不把茶给二姨娘送去?”
二姨娘刚把手摸到茶盏,听了晨兮的话如被蜂蛰般缩了回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晨兮,眼如刀锋狠狠地看着,仿佛要将晨兮剜个洞,可是看了半天,晨兮去巍然不动,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那分明是对她赤裸裸的蔑视!
她愤愤道:“都说大小姐知书达礼,没想到病了数日倒是变得口舌犀利了,甚至没了规矩了。”
晨兮勾了勾唇:“不知道我哪里失了礼仪没有规矩?提醒姨娘给主母请安行礼,敬茶难道不是规矩么?”
随后看了眼二姨娘边上的茶杯,恶意的提醒道:“二姨娘可小心了,您手边的茶杯可是御赐的,要是您摔碎了,可是对圣上不恭,到时就算父亲再疼您也保不住您!”
“你…”二姨娘气得浑身发抖,为了怕盛怒之下砸了这杯子,遂离开了那杯子数步,坐到了下首。
晨兮眼底闪过一道笑意,那笑意的感觉分明是主人对仆人的赞许:“这就对了,二姨娘身为姨娘来拜见主母,正该坐在下首!”
二姨娘这才发现自己被晨兮一吓,竟然主动坐在了妾位上了,而这倒罢了,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晨兮那高高在上的感觉,这一股子气啊,快把她烧得头发都炸了!
她横行了杨府十几年,竟然连番受了杨晨兮的算计,真是气死她了!
她只觉腹中火焰冲天,不发不行,可是想到大房太太,终于还是按奈住了,恨恨地瞪着杨晨兮道:“我与姐姐谈话,你一个晚辈插嘴难道就是你身为嫡小姐的规矩么?”
“二姨娘您这话错了,明明是我与母亲正在闲话家常,是您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要说没有规矩倒是您二姨娘没了规矩!”
“你说什么?”二姨娘一阵气结,她一向欺侮林氏,根本没有把林氏放在眼里,倒被晨兮抓了把柄,想到这时,她又气又恨,对林氏道:“姐姐,这就是你教出来礼仪孝悌的女儿么?”
饶是林氏脾气极好也被二姨娘这般咄咄逼人的态度给激怒了,她看了眼二姨娘,淡淡道:“兮儿比琳儿还是略胜一筹的。”
“你…”二姨娘气得全身发抖,没想到会叫的狗不咬人,不会叫的狗才会咬人,林氏只一句话说把她说得哑口无言了。
虽然她在府里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可是她的女儿在西北这块地方的名声却是不如晨兮的,论貌,如琳比不上晨兮,论身份如琳是庶出晨兮是嫡出,论才情如琳更比不上晨兮了,要知道晨兮是家学渊源,大儒世家,如琳怎么能比?唯一能比的就是头脑了,她一向引以为傲就是如琳的脑子却是灵巧的,比晨兮这个木疙瘩不知好了几千几万倍!更让她得意的是她一直把晨兮玩弄于掌股之间。
可是晨兮不是一向与她这个半死不活的母亲一样,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么?也一直对她比较尊敬么?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犀利了?
面对林氏的话,二姨娘辩无可辩,就算是告到将军那里,将军也帮不了,这总不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吧?
她努力的平息了怒意,才发难道:“姐姐,按说你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