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非的耐心指点下,秀秀逐渐掌握了对账的规律,渐入佳境。
一晃的工夫,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文小宝蹦蹦跳跳地来到书房,一头扎进秀秀的怀里,摇晃着秀秀说道:“爹,快来吃饭吧,我都饿了。”
秀秀抬起头,舒展了一下身子,爱抚着小宝的头顶,笑道:“哇,都快天黑了,好快啊!走,吃饭去。”说着,招呼着刘非,三个人一起来到前厅。
秀秀三人才坐稳,风四娘就火急火燎地动了筷子,边吃着,嘴里还边唠叨着:“哎呀,走了一整天,累死我了,今天我可得多吃一点儿。”
如忆见驿馆四周全是官兵,感觉气氛有些压抑,附到秀秀耳边低声问道:“相公,哪儿来这么多官兵呀?”
秀秀答道:“哦,这是知府派来保护我的。”
如忆点点头,不再多问。风四娘却不管不顾地抱怨道:“有人保护着当然是好,可吃个饭都这么多人看着,真是不自在。”
秀秀一板脸,斥道:“行啦,不自在你也没少吃呀!”
“我那是……”
风四娘还欲争辩,如忆赶紧拦住了她,高声插话道:“相公,你是不知道啊,这徐州好玩的地方真不少呢,哪天得空,咱们一起去逛逛吧。”
“好啊,等追回赈灾的银子吧。”秀秀不假思索地应承。
如忆暗觉好笑:秀秀现在果然是当官的感觉,什么事都要公务为先,等追回银子再去逛街,这要等到猴年马月?
秀秀对此不感兴趣,儿子文小宝倒是兴致颇高,一个劲儿地嚷嚷着,要二娘明天接着带他出去玩。如忆自然不反对,倒是刘非叮嘱小宝要记得每天读书练字……
八府巡按这里是一家人其乐融融,而另一边,徐州知府李玉却是满腹惆怅。已是明月当空,他仍无睡意,独自一人坐在后院的石桌前发呆。
这时,耳边传来了一个温暖的声音:“玉儿。”
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母亲陈氏。
“我给你炖了碗银耳羹,来,趁热喝吧。”陈氏亲手将热羹送到了儿子的面前。
李玉接过银耳羹,谢过母亲,低头大口大口地享用了起来。
陈氏坐到了儿子的身边,虽见儿子吃得痛快,脸上却无愉悦之色,于是关切地问道:“孩子,你有心事?”
李玉忙摇头否认。
陈氏淡然一笑,说道:“你不必瞒我,我都知道了,来了一位棘手的八府巡按,对吗?”
李玉长叹了一声,点点头,心里暗暗埋怨康师爷不该将此事告诉母亲。
陈氏镇定地说道:“玉儿不必烦恼,你又不曾徇私枉法、懈怠失职,何以为惧?”
李玉感激地望着母亲,言道:“谢……谢谢娘,孩儿只……只是担心那赈……赈灾的银子……”
陈氏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天空,幽幽地说道:“老天爷的脾气,谁又能知晓呢?现在是万里晴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暴雨倾盆。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顺其自然吧。深夜了,快去睡吧。”
李玉点点头,扶着母亲回屋休息去了。
第二天,驿馆之中的秀秀和刘非继续查阅账册。秀秀费好大的劲,终于看完了第一本账,她仰身靠在椅背上,喜滋滋地宣布:“完成喽。”
刘非不屑地瞟了她一眼,指着地上的三个箱子,不冷不热地说道:“看完了?那就继续。”
一句话,击碎了秀秀满心的成就感。她盯着其余的账册,冷汗都冒了出来,无限失落地叹道:“啊?还有这么多?这要看到什么时候呀?”
刘非暗自偷笑了半天,这才说:“不必每本都看,抽查即可。”
“啊?”秀秀虽未完全听懂,但似乎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刘非无奈放弃的文邹邹的词语,没好气儿地解释道:“挑几本看看就行了。”
“哎呀,早说嘛,吓死我了。”
“大人查阅之后,感觉如何?”刘非试探着问道。
秀秀不假思索地答道:“写得好啰嗦!”
刘非冷笑了一声,说道:“那叫记载详尽!目前看来账目清晰,尚无纰漏……”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振远镖局总镖头之妹景雪迎求见。秀秀见脱身的机会来了,忙不迭地丢掉了手里账册,笑盈盈地对刘非说道:“账册,你搞定;女人,我应付!这样比较合理哈。”言毕,风一样地飞出了书房。
会客厅内,一白衣女子亭亭玉立。
“景雪迎参见巡按大人。”女子飘身行礼。
秀秀上下打量,见这位姑娘虽容貌美丽,但脸上却不见半点笑意,一副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景雪迎,你因何求见本官?”秀秀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问。
“小女子特来替兄长拜谢文大人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官向来如此。”秀秀摆手笑道。
这话倒让景雪迎轻抬眼帘,瞟了一下秀秀,这才赞道:“文大人豪爽仗义,似有侠客之风。”
“哦,姑娘过奖了。”秀秀谦虚了一句,心中暗暗琢磨自己方才的话好像与身份不符,思忖了一下,言道:“这次失镖,你们振远镖局损失惨重啊。”不过言毕,秀秀又觉得自己是在揭人家的伤疤呢。
果然,景雪迎一听这话,脸色愈发阴冷了,颔首言道:“不错。但请大人放心,我景雪迎誓要夺回赈灾银两,为镖局挽回颜面。”
“哦?想不到你小小女子竟有这样的志气!”秀秀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