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心处水本就较深,若是安然而渡的话,倒是不难,可在这等追兵将至的情形下,混乱自是无可避免,不少落了水的士兵胡乱扒拉不已,连带着更多的士兵被扯落马下,结果自然不会有甚意外,整支逃亡
队伍彻底乱了套,原本就慢的渡河速度自不免便更慢了几分,很快便被后头冲来的幽州铁骑追到了近前。
“放箭!”
前方一派大乱的情况下,若是就这么追上前去,闹不好己方也会被卷入大乱之中,这等险,张郃自是不打算去冒,这才一冲到近前,他便已是紧着下了道将令。
“嗖、嗖、嗖”众幽州军将士早已抄弓在手,随着张郃一声令下,立马齐刷刷地便将弓拉得个浑圆,冲着前方乱作了一团的乌恒骑兵们便是好一通的乱射,如此密集的箭雨覆盖下,可怜那些落后的乌恒骑兵们根本没丝毫
的抵抗之力,但听惨嚎声大作间,大批士兵连人带马都被射成了刺猬,水花四溅中,河心处的河水瞬间便被染得个通红,具具浮尸顺流而下,其景之惨当真宛若人间地狱一般。
“接着追,务必拿住蹋顿老儿!”一阵狂猛的箭雨狂射之后,落后的乌恒溃兵们皆已成了一具具浮尸,而此时,率先逃跑的蹋顿却早已带着千余骑冲到了河岸边,一见及此,张郃自是不肯善罢甘休,一声令下,率部也自冲进了河心,拼命
地向对岸抢渡。
“呜,呜呜,呜呜”见得身后的张郃所部依旧不依不饶地要渡河而来,蹋顿当即便被吓得个面色煞白不已,哪敢在河岸边逗留,率一千五百余残部拼命地向二十余里开外的险渎城冲去,不多会,渡过了绕阳河的张郃所部也自在后紧紧追赶不放,两支骑军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在冲积平原上飞驰着,声势自是浩大已极,在险渎城头上值守的岗哨们立马便被惊动了,很快,告急的号角声便已是暴然狂响了起来,原本尚算祥和的险渎
城顿时便是好一阵的兵荒马乱。
“快开城门,某乃乌恒大单于蹋顿,汉贼追来了,快开城门!”待得蹋顿率残军赶到了城下,城门早已被关上,吊桥也已被拉起,城上的守军刀枪齐出,戒备已然是森严无比,一见及此,蹋顿不单不慌,反倒是大松了口气,赶忙纵马便冲到了城前,冲着城头便是一通
子狂吼。
“等着!”城头上的值守将领倒是知晓蹋顿是何许人,也清楚己方如今与乌恒算是盟友,只是见蹋顿光着上身,狼狈无比,自不免对其颇为的轻蔑,加之远处还有大批幽州军骑兵正在高速冲来,在不确定蹋顿是否是
来赚城的情况下,又哪肯就这么轻易地放蹋顿进城,也就只是不咸不淡地断喝了一嗓子,便没了声息。
“该死,快,靠近城前,依城列阵!”
这一见城上的守将不肯开门放行,蹋顿当真气恼已极,加之后方追来的张郃所部已近,他哪敢就这么散乱地停在原地,紧着便咋呼了一声,率部便往城前凑了过去。
“停下,再敢靠近,乱箭射杀!”
城头守将本来就疑心蹋顿有赚城之可能,这一见乌恒骑兵们呼啦啦地便往城下来了,哪敢大意了去,紧着又从城碟处探出了头来,毫不客气地便呵斥了一嗓子。
“混蛋!列阵,快反身列阵!”蹋顿之所以率部往城下靠,那是指望着能借助城头弓箭手的掩护,以吓阻张郃所部,可惜却被城头守将所制止,心中可谓是狂怒已极,可也没辙,只能是愤愤然地骂了一声,紧着便喝令手下将士赶紧列阵
待敌。
“全军都有了,跟我来,突击,突击!”此时的蹋顿都已是穷途末路了,还肯跟随其一道逃亡的,自然都是其金帐狼骑将士,忠心倒是足够忠心,奈何军心士气正自低落无比之际,哪有可能在短时间里列好防御阵型,兀自大乱间,张郃所部已然
冲到了近前,这一看城中守军毫无出城助战之迹象,张郃自不会错过这等趁机剿灭蹋顿所部之战机,连停下整队都省了,径直挥军便向乱作了一团的蹋顿所部冲了过去。
“儿郎们听着,决死一战的时候到了,跟我来,杀汉贼啊!”
追兵已至,而后退又已无路,蹋顿心底里的戾气当即便狂涌了起来,只见其一把抄起得胜钩上的长枪,大吼了一嗓子,光着膀子便策马狂冲了起来。
“呼嗬、呼嗬”
生于苦寒之地的乌恒人素来不缺血性,待得见自家大单于如此勇悍,萎靡的士气陡然便皆是一振,竟是齐齐跟着发起了狂猛的反冲锋,背水一战之际,兵力虽不多,气势却是相当之惊人。
“老贼,受死!”
饶是蹋顿都已是情急拼命了,可张郃却根本不放在心上,纵马如飞般地便迎上了前去,一声断喝之下,双臂一松,手中的长枪便已是猛然刺击了出去。
“贼子敢尔!”
这一见张郃如此随意地一枪便攻了过来,明显就是在小觑自己,蹋顿当即便被气得个七窍生烟,大吼了一声,猛力便挥出了手中的长枪,不避不让地迎向了张郃的来势。
“铛!”二将对自身的力量显然都有着绝对的信心,哪怕都已瞧清了对方的来势,却是谁都不曾变招,两柄精钢打造的长枪自是毫无花俏地便撞在了一起,一声巨响中,火花四溅,巨大的反震力道当即便令二将的
身体不受控制地便向后狂仰了去,不仅如此,二将座下的战马也自吃力不住地长嘶着人立了起来,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