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次过来总是不让蒋睿跟着,若是蒋睿跟着就知道是什么人了。”云无岫忍不住埋怨了他一句。
言曦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将茶杯递到二人手上头也不抬说:“那人是柳怀忠。”
“谁?”钟牧昇拉住言曦沉声问道:“你说的是什么人?”
言曦抬眼看了看他身边的云无岫低声道:“姑娘认识他,就是柳姨娘的侄子。”
云无岫绣眉皱起,“这人真是讨厌,怎么还不走。”
不多时听秋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牧昇看见她忙迎上去问:“怎么样可看到什么人了?”
“没看见。走得太快了,我刚出了回廊就看不见人影了。姑娘,咱们要不要和老爷说一声增加几个护院?”
云无岫思索片刻摇了摇头,“不必管他,那是姨娘的侄子,想必过几日就回去了。”
“只怕没那么简单。”听秋有些担忧,“鬼鬼祟祟的想来定是登徒之辈。”
钟牧昇喝完一杯茶后方说,“此事我看还是说与承熙兄长,让他想个法子派人暗中保护岫儿,说起来人家毕竟是姨娘的亲戚,兴师动众的话会让姨娘的面子上过不去。”
几人商议之时言曦早已打来了洗脸水,先侍奉云无岫梳洗一番然后再换了一盆水给钟牧昇洗脸,趁着他洗脸的空言曦说道:“其实那柳公子并无害人之心,不过是想一睹姑娘芳容,况且明日便回去了,实在不必将此事告诉大少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众人看向言曦,无岫疑惑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言曦低下头去咬了咬唇小声道:“我听人说,明日是柳姨娘父亲的七十冥诞,想来一家人必定会祭祀一番……”
钟牧昇洗干净了脸但是指甲上的红色却洗不掉,一时间也没理会,听了言曦的话他放下心来,“言曦的话有道理,暂且不用管他了,眼下秋闱临近承熙兄长想必也在为之准备。岫儿,咱们去看看他吧。”
云无岫低头看了看被染了色的裙摆说道,“你先等我片刻,容我换身衣服。”话音未落人早已跑进了房内。一盏茶的工夫云无岫着一身殷红跳跃着出来了,她笑着走到钟牧昇身边拉住他的手与他对视一眼,“走吧。”
豆蔻年华的二人有着小儿女的单纯心思与跳脱,一路说笑打闹着出了漓樱阁向云承熙的住所去了。
柳怀忠站在漓樱阁的门口望着他二人远去的背影长叹了口气,一直到他二人消失在视线之内他才转身想要离开。抬起头却冷不防被一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脸吓了一大跳,只见那张脸冷冰冰似乎毫无生气,一双眸子却炯炯有神,直愣愣地盯着他,如同一汪深潭要将他吞没。
柳怀忠平复了一下心情想起姑姑的话来:云无岫身边的丫鬟言曦颇有一股古怪,没事千万别招引她。前两日就是她阴气森森的跟他说,这漓樱阁的婪尾春是施了尸骨才开出妖艳的花来,现在又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果然是个怪人。想到这里柳怀忠不自然地笑了笑,颇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你就是言曦姑娘吧,姑娘为何如此看着我?”
言曦冷冷一笑,目光中带着少有的阴寒:“你最好离她远点。”这句话声音虽然不大却是铿锵有力摄人心魄。话音落地她便转身进了漓樱阁。
柳怀忠被她的话激怒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对着她的背影扬了扬小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小爷的事情。我还偏要得到她!”心中的妒忌之火开始蔓延迅速点燃了全身的戾气,他愤愤不平地回了柳姨娘的小院。
柳絮儿见他怏怏而回,淡淡的吩咐道:“阿忠快回屋收拾东西去吧,我已经让江禄备了车马咱们一会儿启程。”
柳怀忠深知明日是家中大日子,尽管心中不愿意回家却也不便多说,只得回了房命小丫头随意收拾了几件衣服。
巳时四刻柳姨娘抱着颂儿上了车,一行人在云老爷的吩咐下上了路。
钟牧昇与云无岫来到云承熙的卓雅小筑时,云承熙正在埋头做一幅画,水墨山水,大气滂沱。听见脚步声他唇角上扬露出一个好看的笑,依旧抬手将笔尖在墨水中蘸了蘸继续作画。
片刻后云无岫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身后,伸出手一把抢下了他手上的画笔,咯咯笑道:“大哥好雅兴。”
云承熙笑道:“我早就猜到是你们俩来了,都这么大了依然一副孩子样。”抬起手宠爱的在她鼻子上刮了刮,“女孩子还是文静些好,也幸好是许了婆家的否则看哪个敢娶你。”
“大哥。”无岫嗔道:“我来看看你你就取笑我,那我以后也不敢来看你了。”话如此说着眼神却不经意飘向了站于一旁的钟牧昇,只见他笑得一脸得意,似是带着一丝取笑之意,不由瞪了他几眼。
钟牧昇忙收住笑对云承熙拱手一礼,“承熙兄长今日怎么有兴致作画了,秋闱之事准备妥当了?”
“秋闱之事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今日心情不错,想起数年前随着父亲一起去过的山川便想画出来,作画一向不是我的强项,今日只是练练手罢了。”云承熙说着话目光被钟牧昇的手指吸引,凑上前问:“牧昇你的手指甲怎么了?”
钟牧昇伸出十指看了看,指甲上鲜艳的红色格外醒目,不由叹了口气目光投向云无岫,颇为无辜道:“这都是岫儿的一番好意,牧昇实在无力拒绝。”
云承熙顿时明白了什么大笑道:“也难为牧昇能忍受的了我这无法无天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