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中年太监忽然扔掉长剑,脸上还浮现出一抹解脱的笑容,墨炫虽眉头一凝,但中年太监伤了夕颜在意的人,又是林雨棽身边武功最高的爪牙,他自然不会放过中年太监,刚要给中年太监致命一击,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别杀他!”下意识的剑锋一偏。
‘噗!’
清晰的骨裂声,中年太监的肩胛骨被墨炫的软剑刺穿,喷涌而出的妖冶鲜血在半空挥洒如雨,加上墨炫内力太过浑厚,即便刺向中年太监时已经撤了部分内力,奈何中年太监一心求死,故而不退反进,这一重创之下,整个人好似一片落叶随风飘落地面,激起阵阵风*尘飞扬。
“辰羽!”疾步走上前,将墨炫浑身上下细细地查看了一番,确定他毫发无伤,轻雲这才放下心来。
轻轻握着轻雲的手,无视众人各异的神色,墨炫绝美容颜绽放出璀璨如星辰的笑,眼瞳里闪着浓郁柔情和坚定:“夕颜,我说过会给你和龙影出气,我做到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从来说到做到!”轻雲连连点头,心中盈满感动。
因为两人皆是以密音对话,外人只看到两人嘴唇微微翕动,什么都听不到,虽然听不到,可两人眉眼神情间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温馨契合的氛围,却让有的人心里极其不舒服,比如林秉权,冷哼一声,比如张子山,眼神莫测,比如逆臣们,个个心惊胆寒,就连那些忠臣们也不由皱了皱眉。
韩丞相德才兼备且风华绝代不假,但自幼体弱多病,天玑老人早已断定韩丞相活不过二十五岁,而九公主是继任帝皇,偏偏对待感情素来专一执着,加之秉性坚韧,如果九公主坚持唯韩丞相一人,岂不是。。。。。。
微垂着眼帘,韩太傅心里既欣慰又担忧。
看着情深意重的两个人,司马睿刚毅唇角微扬起一丝浅浅的笑容,连带站在他周遭的人似乎也暖了起来。
而这温馨美好的一幕深深灼伤了司马淳的眼,刺痛了心,枯瘦的一只手搭着太监的手,另一只拿着锦帕的手轻捂着双唇,极力克制着不断涌上喉头的腥甜,眸光黯然而落寞,隐约还夹杂着一缕妒忌。
耳畔忽然传来墨炫意欲不明的声音:“淳王为什么要阻止本官杀了他?”司马淳顿时身子一震。
抬眸看了墨炫一眼,墨炫眼神幽深不见底,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司马淳略显苍白的脸色不由阴沉下来,转眼看向轻雲,见她面容淡然平静,看不出她在想什么,酸楚和悲凉瞬间袭上司马淳心间,艰难移开双眼看向躺在地上的中年太监,中年太监也正好抬头望向他,那难以名状的复杂眼神,让司马淳只觉气息一窒。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韩明霁锋利软剑刺向中年太监,而中年太监居然放弃抵抗,坦然赴死的那一刻,他的心莫名一痛,仿佛即将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于是下意识地惊叫出声。
现在面对墨炫的诘问,面对众人惊疑的神情,他自然不能说出心里那种从未有过,连他都想不明白的异样感觉。
本能地再次瞥了中年太监一眼,汩汩而出的鲜血怵目惊心,脸色煞白如纸,唯有那双眼睛明亮又深邃,仿若能看进他灵魂一样,刹那,有腥甜涌上喉咙,司马淳强自咽下,声音淡漠疏冷。
“母妃虽被制服,但素来性子偏执又盘踞后宫多年,势力不容小觑,而母妃瞒着所有人一直将他留在身边,想必他应该知道不少的机密,留着他借机查出母妃的势力斩草除根,方能确保九儿安全无虞。”
话音落下,众人神色骤变:没想到皇上为了九公主竟然无情到如斯地步!
“淳王凭什么断定此人会如实供出罪妃的机密?”护国侯反问道。
“就凭之前他曾试图劝阻母妃,可看出他并非穷凶极恶之人!”司马淳意味绵长道:“况且九儿手下的紫衣卫个个都是刑讯高手,即便是最厉害的硬骨头,相信不出三天就会眼泪鼻涕一把地哭着求饶,更有办法让他连死都死不了!”
看着司马淳消瘦的侧面,轻雲漆黑眼瞳里深邃如墨,心头浮起一丝复杂情绪。
而那个中年太监听罢闭上双眼,掩饰去眼底的悲凉和悔恨。
深知司马淳言之有理,又见轻雲沉默不语,墨炫忍着内心的酸味,举步走到中年太监身边,伸手点了他的穴位止血同时废了他武功,接着掏出一颗丹药强行塞进他嘴里,然后吩咐两名暗卫将他押去落霞宫地牢。
清眸掠过惊恐不安的逆臣,轻雲别有深意地看了林秉权一眼,最后落在张子山身上。
“身为臣子,张大人不思为君分忧为民谋福,其罪一;罔顾律法收受贿赂,结党营私,其罪二;纵容张恋舞加入绝尘宫,意图动摇江山社稷,其罪三;明知张恋舞居心叵测,不但不知规劝,反而助纣为虐,祸乱超纲,其罪四;利用职权暗中侵吞国库银两,数额高达千万之巨,其罪五;。。。。。。如此累累罪行,纵使杀你十次百次都不足以平息众怒民怨!”
随着轻雲揭露出张子山的一件件罪行,听得众人脸色一变再变,尤其是张子山竟然利用职务之便侵吞国库达千万之巨,别说那些忠臣们,就连林秉权都一脸震骇和难以置信。
张子山不过是他养的一只狗罢了,可就是这只做低伏小的狗居然背叛他,妄想跟他争夺江山,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私吞国库,他却对此毫无察觉,这么多年他真是看走了眼呐。
冰冷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