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航一看,顿时哭笑不得,这只呱的打扮分明参照着他来。
那只青蛙看到正主在面前,立马僵直装死。
看这青蛙被吓成这样,徐航摸摸鼻子道:“打扮还挺到位的。”
玉藻前看他露出困窘的神色,便觉得这比平时板着脸顺眼多了,不过对方没能露出吃惊的表情,又有些遗憾。
然后玉藻前问他:“画师,能说说你的过去吗?”
见徐航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玉藻前道:“虽然外界关于你的传闻很多,但我发现实质内容并没多少,我想听你亲口讲述一下,你能满足我这份好奇心吗?”
“自然可以。”徐航回答道。
徐航其实对于自己的过往从来没有刻意隐瞒,但不知为何,人们往往宁愿私下各种猜测,也不愿当面直接问他。
坊间的那些传言,徐航和晴明聊天时就不只一次吐槽过了,然后每次都被晴明没良心的幸灾乐祸。
没多久,徐航就去掉穿越这些部分,然后将穿越前后的事拼凑一下,向玉藻前说出。
大概就是一个从小因为性格冷漠,所以被周围人忌惮的少年,长大后机缘巧合下去到崂山,被山上的法师看中,告诉他,于是他就开始修行并四处云游的故事。
“这么说来其实绘画也并非你的爱好吗?”玉藻前眼神变得复杂,“难怪了,我看你的画虽然逼真,但是画中却少了画师自己的感情,仅仅只有被描绘事物本身的情绪,与其说是创作的画,不如说你只是将那瞬间定格的画面复制变成画而已。”
徐航对于玉藻前的评价并不意外,因为这并非第一个对他这么说了。
然后玉藻前就忍不住叹息道:“徐航啊,你真是个可怜的人类。”
玉藻前觉得徐航可怜,他原本是见对方与晴明有往来,就想从徐航口中探听晴明的事情,顺便考察一下对方人品。后来见徐航总是板着一副死人脸,出于无聊就想逗逗。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之前做的事都没有意义,因为眼前这个人,心中没有爱恨,也没有真正想追逐的东西,归根到底,这个看起来方方面面都优秀的修士,本质只有虚无而已。
可这是多么可悲啊,终其一生都不知自己目标何在,孤身飘荡在路上。
一时间,玉藻前也不知道是那些有痛苦命运的人更加不幸,还是像对方这样浑噩着不知爱恨更加不幸。
或许是玉藻前的口吻太过沉重,沉重到足以撼动他的内心。以前也有人对他表示过怜悯,但那些人是带着优越感自以为事的可怜他,所以徐航从不在意,可这一次,他发现自己却一阵心悸。
徐航被这样的情绪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仓促地反问道:“那你呢?”
玉藻前的目光变得危险,显然这问题触犯到他了。不过当他发觉徐航此刻内心不平静时,忽然又消了怒意,然后他看见徐航腰上挂着笛子,提道:“算了,不如吹首曲子让我听听吧。”
徐航奇怪他怎么突然就转变话题,但见对方心情不大好,就不再多言,拿起笛子吹奏起来。
悠扬的笛声很快在在皇宫里响起,让女御与宫女们都纷纷倾耳而听。
“这是何等美妙的笛声,听着真叫人心广神怡。”
当一曲完毕后,宫里的贵人们仍觉余音缭绕,赞叹这笛声之余,也好奇吹奏笛子的人。
“听声音的方向,似乎是淑景舍那边传来的。”
“淑景舍?若没记错,前些日子进宫的玉藻前便是住那儿吧?”
“不错,说来她时常把玩笛子,想必是懂吹笛的吧?会是她吹奏的吗?”
“我听过她的吹奏,这样平静的曲子,可不像那武士之女能吹出,她的笛声让人感觉十分哀恨,是让人不安的声音。”
宫廷里的人为笛声的演奏者是谁而众说纷纭。
而另一边,作为真正的听众,玉藻前在徐航吹奏完后,只是说道:“这首曲,是和大天狗学的吧?”
徐航点头说:“对。”
“果然没错,和我经过爱宕山时听到的是一样的。”玉藻前回忆完后,对徐航说,“大天狗吹奏的乐曲确实美妙,可惜这并非是你的乐曲,里面的情绪也是别人的。”
徐航沉默不语。
玉藻前看他这个样子,叹道:“如果可以,我更想听听你的曲子。”
半晌,徐航才回了一句:“我尽量。”
徐航能察觉到玉藻前此时对他的感觉十分复杂,然而因何复杂,他这回却无法分析,毕竟他本身就难以理解感情这种东西。
因为今天在玉藻前的院子里逗留的时间长了点,所以徐航真正出来时天色已经变暗。
路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地赶回家,谁都知道,入夜后的平安京是妖魔鬼怪狂欢的时刻。
不过对于一些本身不大安分的妖怪而言,有时候等不到完全的天黑,它们就忍不住出来活动了。
徐航不紧不慢走在街上,不久前方就有个衣服上有着许多眼睛花纹的少女和他擦肩而过。徐航看出对方是妖怪,在与对方走过时便用余光多看了她一眼,但没放在心上。
只是当他走出一段路后,就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徐航佯作不知,却用神识扫探身后。很快,就被他发现那跟踪自己的就是刚才的那个少女。
徐航皱了皱眉,那个少女身上血气较重,可不是什么良善的妖怪,但在大街上不好贸然出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