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说笑了一会儿。
白安然得知,他这些日子在镖局过得不错。
老镖头并不嫌弃他的出身,见他聪颖,武功又好,便教授了他不少道上的事体。
有时走趟近镖,也会叫上他一起,体验一番。
她心思一转,问道:“长安哥哥,你去那镖局可是另有原因?”
墨长安也不瞒她,颔首承认。
“在这里安顿下来之后,我依次拜访了几个昔日的旧友,想要打探一下我爹爹从前的事体。”
他话语一顿。
“结果,不是吃了闭门羹,就是一问起来,跟我弯弯绕绕直打马虎眼。我心知,寻常的方法定是没用了,还容易打草惊蛇。正巧那日在街上看到开封镖局在招人,他们路子广,人脉宽,黑白两道都颇为熟悉,便加入了,说不定,我能查到点什么。”
白安然也赞同他这个想法。
众人对五年前墨大人贪污一事,都闭口不提。
墨长安想要撬开那些人的嘴,根本不可能。
更别说,若真有人在背后做推手,陷害墨府,他这般调查,让那人知道,定是要遭麻烦。
敌在暗,我在明。
想要调查清楚,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见她皱着眉一脸沉思的模样,墨长安笑道:“好了,莫要说我的事体了。上次你不是让我调查将军府吗?我最近倒是摸索的差不多了,也该与你交差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
“关系有些错综复杂,怕空口讲来会有遗漏,我便都写了下来。也方便你随时查看。”
白安然接了过来,收在袖中。
“长安哥哥,将军府便如此吧,这些足够了。眼下,然儿需要寻个人。此人名叫沈萧,原籍明州,下半年会上京来赶考。若是你们镖局走镖经过这路途,且帮我打听打听他。”
墨长安在心中记下了:“此事交给我,定会办妥。”
俩人又说了几句,待天色不早,白安然领着温儿回了丞相府。
食过晚膳,她梳洗好散了发髻,此时才拿起那封信,坐在桌前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
夏府一共有三个公子,大房夏夕颜是长子,下面还有二房所出的两个儿子,夏烨、夏闵。
俩人也是嫡出,是夏老将军的亲孙子。
所以,若是夏夕颜不幸毙了。
这两个人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继承将军府了。
白安然将那信收了起来,心里大概有个底。
六月十八,宫中来了请柬,邀请各府上的家眷三日后去御花园赏牡丹。
眼看着就只有三天的时间准备了。
当天晌午,蓝氏就带着大嬷嬷亲自送来好几匹上等的料子,有江南的云锦,也有波斯的绸缎,在白安然屋中摆开,让一旁的温儿瞧花了眼。
她笑嘻嘻的指着那些料子,夸着小姐穿定能将所有女眷都比下去!
好听的话最是入耳,蓝氏心里头高兴,温柔的牵过白安然的手,拉着她朝那些料子挨个摸过去。
“囡囡,喜欢哪一匹?这入宫啊,定要收拾妥当,免得冲撞了圣颜。裁新衣,制头面,一件件都得挑最金贵的,马虎不得!”
白安然瞧着那些红黄蓝绿的绸缎,真心不太喜欢,却又不好意思拒绝娘亲的好意。
最后只得挑了一件月牙色的江南云锦,那云锦料子当真舒服,摸上去冰冰凉凉的,穿在身上定十分舒适。
蓝氏皱了皱眉,似是不太满意:“这料子是好的,可颜色……会不会太素雅了?这件绯红的呢?”
白安然笑着摇了摇头。
“娘亲,你想想。那御花园里牡丹盛开,本就红的妖娆,然儿若还要穿红色,往那儿一站,岂不跟朵花儿一样,谁都瞧不出来了?”
蓝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这才拿着料子匆忙离开,她要赶着去做与这料子相配的首饰头面。
看着那忙碌的身影,白安然心头暖暖的。
今生能有人替自己操心,真好。
她让温儿从书架上挑了本书,取了书签,又从之前那页看起。
思绪却渐渐的飞向了远方。
前世这牡丹会她也参加了的,只依稀记得很少的事。
今生她却是期待的。
届时京城之中所有的名门望族都会出现,虽然只是家中的小辈,可未来却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若是能拉拢一二,便会拥有不小的势力,甚至能够扭转局势。
心中有了主意,白安然才耐下性子看面前的书册。
又过了一日,正在吃早膳的时候,朝夕园来了一个意外的人。
白安然眼神微闪,放下了手上的银筷,起身迎了上去。
“廖姨娘。”
她不轻不重的唤了一声。
廖姨娘今日穿一件淡青色的罗面长裙,衬得她肤色白皙细腻。
加上她又与母亲有二分相似,长得温婉可人。
若不是知道她的实际年龄,白安然甚至都觉得她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廖姨娘亲切的拉过白安然的手,顺着褪下了自己手腕上那个翠绿的镯子,戴在了她的手上。
“安然,姨娘好久未来看你了。这礼物便当做补偿,你可莫要拒绝了。”
白安然只好收下:“谢谢姨娘。”
那镯子带在手上冰凉细腻,定不是凡品,当下她心中有数,廖姨娘此番过来,应当是有事要求她。
廖姨娘在桌前坐下,也不急着开口,先跟白安然寒暄了一阵子。
之后才问起:“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