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邀月一路气恼的回到了莲花苑。
屋中正在刺绣的廖姨娘见到她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迎了出去。
“囡囡,怎得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见到了那个夏公子?”
“见着了!”
白邀月低低地回了一句,抬脚就进了屋,坐在那软塌上一脸不高兴。
廖姨娘又凑到她跟前。
“囡囡这是怎么了?见到那夏公子还有几位皇子殿下,怎得还不高兴?”
“哼。”
白邀月冷冷的哼了一声:“还不都是因为那个白安然!拿着架子教训我和白水莲!”
廖姨娘连忙站在院里左右看了一眼,又抬手关了窗户,这才进屋。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话可得小声点说!若是让你爹爹他听见了……”
一听这话,白邀月更是跳了起来。
“爹爹!爹爹!谁稀罕那个爹爹!娘亲!同样是丞相府的小姐,从小到大,爹爹可曾来看望过我一次?凭什么白安然就能集万千宠爱与一身,我却只能活在这不起眼的阴暗处!旁人……可曾有人知道,这丞相府除了白安然,还有个白邀月啊!”
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来。
廖姨娘的心肝儿都跟着疼了。
上前轻轻的搂着白邀月,待她哭的累了,才安慰道:“好囡囡,都怪娘亲没用,只是个姨娘……让你受苦了……”
她心中的痛,又怎么会比白邀月轻呢?
眼前冒气水雾,廖姨娘回想到了十三年前。
她本是蓝氏的远方表妹,听说蓝氏病重,危在旦夕,这才欢天喜地的嫁到了丞相府,想着,若是蓝氏哪天毙了,那个位子,她就有机会了。
哪成想,白勤砸下了数不尽的珍稀补品,竟生生将蓝氏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之后,甚至要将府上两个刚生产不久的姨娘都送到庄子上去。
廖姨娘没有办法,只得跪在蓝氏面前磕头祈求,这才留在了丞相府。
可白勤却对俩人说,她们以后只能苟活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准到前头来,更不准出现在旁人的眼前!
廖姨娘的眼泪越落越凶。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白勤却是这般狠心!
白邀月哭累了,一抬头见到满脸泪痕的娘亲,心里头也不好受。
“娘亲莫要哭了……邀月不是怪娘亲的意思,只是……我实在不想再这般下去了,我也是人,也想堂堂正正的出现在别人的面前,也想去寻找自己的姻缘……”
她说着说着,垂下的眸光里闪过一道狠意。
“……娘亲,我们难道不能除掉大夫人吗?……”
白邀月竟起了杀意!
廖姨娘浑身一震,许久才说:“囡囡,这个事情千万莫要去想了。你再有一年也要及笄了,到时候娘亲会去跟大夫人替你求门好亲事的……”
白邀月一把推开了她,不可置信的说:“我为何不能想?大夫人若是没了,娘亲不就有机会了吗!”
她不懂,真的不懂,当年娘亲在大夫人病重的时候,动手不就好了吗?不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吗?
“囡囡……”
廖姨娘看着面前满眼都是恨意的白邀月,她不过十二岁,却已经想要害人性命了。
这都是被那白勤逼的啊!
“……你可曾想过,就算没有了大夫人,还有白安然和白沐涟在。”
“那就把他们一起除掉好了!”
白邀月歇斯底里的喊道。
廖姨娘一把将她搂住,痛心的说:“好囡囡,莫要再胡说这些了!若是那大夫人还有两个嫡子有任何闪失,你爹爹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就算大房都没了,那个位置,也不会轮到我们!”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拍着白邀月的后背。
“乖乖,我们只要听你爹爹的话,安分守己便好了。待你明年及笄了,娘亲再给你选一门好亲事……”她又重复道。
可此时廖姨娘的话白邀月已经停不进去了。
心里的想法一旦冒了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
白安然来到宅子看望的时候,墨长安并不在家。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墨夫人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也能下地了。
她带了些新鲜的鱼肉蔬菜,还有甘甜的瓜果来,让温儿和院里丫鬟端了盆子去厨房里做饭,自己则陪着墨夫人聊聊天。
这才知,原来墨长安前些日子被招去了开封镖局,做了一名镖师,偶尔也会随着镖队出一趟城,但最多翌日下午就能回来了。
俩人正说着,就见墨长安提着一个油纸包回来了。
方才看到白安然的马车在外头,他喜上眉梢,忙转身去买了只烧鸡,这才又回来。
“娘,我回来了!安然妹妹你先坐会儿,我把烧鸡拿到厨房去收拾一下。”
白安然笑着点点头。
又忙活了一会儿,三个人便端着做好的饭餐出来,摆了一大桌。
白安然叫温儿和那个小丫头也一起坐下,五个人凑在一起,有说有笑。
墨夫人眼角含泪,脸上笑意却不减。
她看看墨长安又看看白安然,心中发酸。
这白安然真是一个好姑娘,若是墨府还在,她定要让长安上门去说亲的!
如今,却是再无可能得了。
想到这里,她执起墨长安的手,嘱咐道:“往后安然就是你妹妹,你做哥哥的,定要保护好她,第一个冲在前头!听到了吗!”
墨长安点点头:“我晓得。”
白安然和丞相府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