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情这才惊觉,其实心外科很多人都知道谢舜名的事了,只是她太过疏忽,只有她一个人还没察觉而已。
云城建设十四楼。
谢舜名和关静秋仍旧住在同一屋檐下,而往常特别爱哭闹的小麒麟仿佛觉察到了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关静秋将一沓照片摔在谢舜名面前:“只要你提出离婚,我保证这些照片会登在《mtd》头版头条!你父亲的名声坏了也罢了,这照片里还有别人呢……”
谢舜名淡淡扫了一眼照片的人,眸光之冷气逼人。
这是十一年前,他从父亲的抽屉里翻到的那些恶心人的照片。
季韵萱tuō guāng了衣服,躺在谢家顶楼的露天沙发,摆出各种妖娆的姿态。她的身边还坐着同样光着身子的谢云。
自从唐颖远走法国,谢云似乎爱了这门艺术,找不同的人拍,但值得他珍藏的似乎只有这一组。
谢家与钟家原本是邻居,唐颖久居国外,钟爸爸又经常出差,谢云便看了已为人妇的季韵萱。季韵萱系出名门,端庄贤淑,当然不愿意和谢云fā shēng guān xì。但此时恰逢季氏危机,在季老太太的暗示下,在钟爸爸的默许下,季韵萱最终还是顺从了谢云。
十一年前的那一组照片,谢舜名在看到后,立刻将其撕毁了,想不到……他的父亲,居然还留了底片!
“照片是我父亲给你的?”谢舜名目光一冷,刀锋一般扫向关静秋的脸。
关静秋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意,却没有出声。
“他不希望我跟你离婚,所以不惜拿自己的名声来威胁我?”谢舜名冷笑出声,“他自己都不在乎的名声,凭什么认定我会替他保全?”
关静秋单手敲了敲餐桌,仓皇笑出声来:“你父亲的名声确实无所谓,但是照片里还有另外一个人,难道你连她的名声也不在乎?”
谢舜名盯着季韵萱那一张苦情脸,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关静秋便接着道:“季韵萱是季子墨的姨母,她都死了,你还要让她再遭人闲话?季子墨如果知道内情,一定会恨你的!你跟我离婚,不是为了跟季子墨结婚么?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谢舜名当然明白这些,正因为如此,他才一次次将季韵萱和谢云的那点好事压下去。
“一旦这个消息爆出,谢氏的股价必定会有所波动,你父亲的人格会受到公司股东们的质疑,难道股东们不会逼宫!”关静秋一脸自信,“阿名,你不会傻到看不清利弊的。”
“我不在乎谢氏,更不在乎钱。”谢舜名声音冷沉。
关静秋又道,“你难道连麒麟都不在乎么?”
谢舜名眸精光一闪,难以置信地望向她:“是你……”
“不然呢?”关静秋不由勾起唇角来,笑得张狂,“领养麒麟已经一年多了,你以为麒麟的生母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说起来,领养麒麟好像是合法的,但是你我心里都清楚,这其还是有很大猫腻的。如,那份莫名其妙的死亡证明——”
“你想怎样?”谢舜名目光凝成一线。
关静秋拉下脸来,像是放心地撕掉了戴了这么多天的伪善面具,冷声问道:“谢少听说过拆白党么?应该听说过的,你的朋友贺迟不是拆白党么……”
关静秋一腔气愤,话说得毫不客气。
“你真的是……”谢舜名早先是让易阑珊查过关静秋的,虽有种种迹象表明关静秋有问题,但他们是相处十多年的好友,他始终不肯相信。
“不错,我是拆白党。”关静秋冷冷一勾唇,“不同的是,我不像贺迟那么愚蠢!”
“你是拆白党,你还敢跟我挑明?”谢舜名的眼眸有着喷火的怒意。他最不能忍受的是背叛,从小到大,他承受过太多的背叛。
“为什么不敢呢?”关静秋轻蔑地哼出声来,“谢少没混过我们这一行,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拆白党分为明拆和暗拆,贺迟是暗拆,他千方百计地接近季子墨,是要在她毫无察觉地情况下骗光季氏的家产,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可以连同她的清白一道骗了!他始终处于暗处,身份一旦曝光,会招来警察。但我不同,我是明拆,明拆的意思是说身份是明牌。”
谢舜名满目失望。
关静秋又接着说:“你明明知道我是拆白党,也拿不到我任何犯罪证据,并且必须遂了我的心愿。这是明拆暗拆的高明之处……贺迟,他其实是我下线的下线,可惜他到死都不知道我的身份。”
“你从前不是那样的人!”谢舜名斜睨着她,语音森冷,一句话在夜色之泛着寒意,听得人骨头缝都在发凉。
“人总会变得,像你不可能一直喜欢着过去的钟可情。”关静秋趾高气扬地站在谢舜名面前,“谢舜名,我以为我输给钟可情,只是因为我认识你较迟而已。可是当季子墨出现,我才明白,我错得太离谱——”
“我不能一直这么活着,像秦叔说的,女人这一辈子,必须为自己争取点东西。只有那些实质的东西握在手里,晚睡觉的时候才会安心。”关静秋目光冷傲无,此刻的她再也与“温婉贤淑”这样的字眼扯不关系。
“关伯伯知道么……”谢舜名满心地懊恼,怪自己发现得太迟。曾经清纯可人的丫头误入歧途,他竟浑然不知。
“我爸知不知道重要么?”关静秋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