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手术。 ”钟可情将这五个字转发给了沈让,而后手指颤悠悠地点在谢舜名的号码,始终下定不了决心拨出。
她不知道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他,倘若告诉了他,他一定会阻止她的吧?他是不会允许她孤身一人冒险的。
沈让看到钟可情发过来的短信,眉头拧成一团。
卓然抱着一沓资料进来,重重摔在他面前,“A市的病人一定是发疯了,从前你在市人医主要做研究,也没啥事,如今到流光挂牌,这一天来挂号的病人都排到楼梯口了,实在太可怕了!”
沈让拧着眉头,将那一沓资料递到了一侧的丁宁手,吩咐道:“让这些病人散了吧,去挂陆医生的号,或者谢医生的号,这两天我不看诊。”
“为什么?!”卓然眉头一拧,“从病人的趋向可以看出你的人气,为什么不接这些病人?你来流光,不是为了帮我揪出秦叔的内线么?你不一步步往爬,如何能站到高处,将那些人全都看在眼底?”
沈让淡然抬起头来,眉目冷魅,“你说错了两点。第一,我来流光根本不是为了帮你;第二,算我不在高位,一样有办法看透那些人!”
“不是为了帮我?”卓然心头一震。
沈让轻哼了一声,“帮你?你真当我喜欢男人么?”
“……”卓然哑口无言。
丁宁忍不住掩唇巧笑,心想:不喜欢男人好。
这时,张副院长也不知何故走了进来。他将一本资料递到沈让面前,放在他的办公桌,道:“沈医生,这是近年来心外所有购入的医疗器械,你可以看一看。有什么建议,可以及时反馈给我。”
沈让谦逊地点了点头:“明白。麻烦张院长了。”
“应该的。”张副院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对沈医生这样年轻有为的医生,向来慷慨。”
张副院长走了之后,沈让便指着他的背影问卓然:“你知道刚才那位是谁么?”
“副院长呗!”卓然耸了耸肩,“咱们入职第一天,不见过了么?人很友善,看去默默无闻的,只知道为病人着想。”
“副院长?默默无闻?呵……”沈让轻嗤一声,“他十年前进入流光医院,仅花了三年时间,爬到副院长的位置。三年内,‘死’在他手的青年才俊不下二十个。第四年的时候,本来已经是内定的院长,谁知道现在这位李院长空降了。你以为他默默无闻,实际他私底下不知道巴结了多少专家医师,随时等着逼宫呢!”
卓然惊讶不已。
“我是想告诉你,在医院这种地方,并不是一定要处于高位才能看清每一个人的。像我现在这样的位置,不高不低的,有很多人想要拉拢,想要将我收编,这样才更加方便我帮你找出秦叔那一脉人!”沈让为人洒脱无,但心却如同明镜一般,大彻大悟。
卓然从前不过是个假医生,虽然在流光医院呆过,但为了防止穿帮,都是尽量不跟其他医生又任何交集。相之下,他对沈让不由生出几分敬佩来。
丁宁捧着一沓资料,去而复返。
“沈医生,谢医生今天请了假,陆医生又借故推脱,这些病人根本没人接。”丁宁“噗咚”一声,又将那一叠患者资料砸在了沈让的办公桌前。
陆屹楠借故推脱,看来是忙着准备手术的事了。
沈让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随即道:“放着吧,开始叫号吧。”
丁宁微微张大了口,“可是……可你刚才不是说今天不接病人了吗?你要是真的累,我让他们都挂普通号去。医院真是无良,请这么几个专家回来,分明是想累死人的节奏!”
“不用了。”沈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丁宁沉着脸出门后,忍不住低声斥责:“明明有空,还让我白跑一趟!”
沈让本知道谢舜名近来官司缠身,请了好几天假,他让丁宁过去,不过是为了试探一下陆屹楠。眼下陆屹楠的反应,让他不由绷紧了神经。他还没摸透这家医院,而对方已经在紧密地筹备手术了。
钟可情在谢舜名的办公室外徘徊许久,却始终下不了决心去敲门。
这时,路过的小护士瞧见了,便道:“季医生,你来找谢医生吗?”
“恩……有个病例要问他。”钟可情吞吞吐吐地解释。
小护士故作惊讶之色,“季医生难道不知道吗?谢医生请了长假,在打两个官司呢!”
两个官司?
钟可情这几日都忙着应付陆屹楠,根本无暇顾及谢舜名的事。
“谢医生在打夺子官司。”小护士明显很关注谢舜名的一举一动,面露喜色,“先前一直以为谢麒麟是谢医生的亲生儿子,如今谢麒麟的生母找门了,才知道谢医生表面fēng_liú,实际并不是那样的人!”
麒麟生母的事,钟可情是知道的,但她并不知事情会这样的复杂。
“还有什么官司?”钟可情眉头一拧。
那小护士便道,“听说谢医生要跟关家小姐离婚,但关家小姐不同意,现在已经闹法庭了。”
小护士说罢,又是满面欣喜:“儿子和老婆,一夜之间都没了。谢医生又要恢复单身了,到时候咱院里的姑娘们有福咯!”
离婚?
钟可情目瞪口呆。难道是因为那天她和谢舜名在办公室的事……关静秋生气了么?
“离婚是好,可惜的是关静秋手似乎握有什么东西,拿整个谢氏相要挟,万一谢医生输了官司,等于输了谢氏,那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