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怒色的永泰公主走进来。
吴明聪从婢女手中接过一杯茶,送到公主面前,柔声道:“公主,快喝杯茶解解暑热吧。这么大热的天儿,女皇定然感念公主的孝心。”
永泰公主接过茶,喝了一口,掷于桌上,道:“又没见着!”
“什么?又没见着?水鹤又不让见?他胆子也太大了!”
“这一次倒不是水鹤,是母皇自己不想见人。”
“不想见人?那水鹤呢?难不成不算人?”
永泰公主冷笑一声,道:“他算什么人!就是一名男妓!”
“嘘”附马忙止道:“这样的话公主最好还是不要任性乱说!”
永泰杏眼一瞪,道:“怎么?我在我家里都不能说吗?他本来就是一名男妓”
“公主要小心。我看,他未必肯安心做一名男宠。”
吴明聪本来想顺着永泰说男妓,还是改成了男宠二字。其实,自己何尝不是一样的呢?
“你的意思是”
“公主您才是女皇陛下最亲的人,为何连你都见不着女皇?”
“谁叫母皇宠他呢。”永泰叹了一口气。
吴明聪向衣着光鲜的婢女示意一下。那婢女对门边的小婢女道:“我们出去。”
待两个婢女出去了。吴明聪靠上前,对永泰公主低声道:“公主可要防着该防的人呐!”
永泰神色一凛,道:“你说张隆贤?他才无心帝位呢!”
“无心也要防。这是大事,公主可不能有半点儿疏忽大意。安宁王要防,别人也要防。”
“还有谁?张隆昌?”永泰公主笑起来,“他起不了什么浪了!死活都顾不了,还想回来争位?做梦吧!”
“吉旦王是没戏了。可水鹤却是个有心思的。”
“水鹤?”永泰大笑起来。“你也太抬举他了!说算母皇宠他,他也不敢夺了我张家的位。倒是你们吴家”永泰斜眼看着吴明聪。
“公主看我干嘛?我们吴家早已经熄火灭气了。再说了,就算有人有这样的心思,我也是没有的。”
永泰笑起来。一张脸粉艳如花。
吴明聪暗舒一口气。
“我说公主,那水鹤虽然不敢有争位的心思,可难保他不支持安宁王!如今,他是女皇身边最得宠的人,他的话可是最管用的”
“那个贱人!”永泰公主骂道。“恨只恨我当初瞎了眼,献了他这个白眼儿狼给母皇!等母皇身体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何用收拾?换个人儿去不就好了?”
永泰公主怒色一散,笑道:“好主意!这事儿,你最擅长,就交给你去办吧。一定要是最俊美的,懂风情的”说着,永泰公主伸了手,拂着吴明聪的脸。
吴明聪让永泰公主调戏着,一幅十分受用的样子,蹲到公主面前,媚眼道:“还要听话的”
“对,还要听话的。”
突然,永泰公主的手停下来,道:“我还得出一趟门。”
“去哪里?”
“安宁王府。”
“去安宁王府?”
“对,今日端午,我也去给这位不中用的哥哥拜个节,顺便,和他聊聊天!”
吴明聪竖起大拇指,赞道:“公主果然聪慧!过节么,兄妹是应该走动走动的。”
皇家子嗣不比得寻常人家,想见面了,抬脚便去。他们的每一举每一动,都受朝廷监视。大齐有令,皇嗣、外戚等人不得随意走动,必须先报知朝廷,得到许可,方才可以往来。大齐的这条命令,是为避免皇戚结私,对皇权形成威胁。
因此,平日里,皇嗣和外戚之间,是不走动的。当然,重要节日除外。
“你和我一起去吧。”永泰公主道。“他也是你的表兄。”
吴明聪笑了笑,指着身后的古琴,道:“公主去拜见皇兄,我便不去打扰你们亲兄妹说话儿了。我还是在家里把这把古琴调好,等公主回来,弹琴给公主听吧。”
永泰看了一眼那具古琴,道:“我这件端午节的礼物,附马爷还可心?”
“可心!真是太可心了!”吴明聪又道:“公主再喝口茶,歇一歇,我这就叫人去备车备礼。”
吴明聪匆匆出去了。
永泰公主又喝了一口茶,站起来,踱到古琴身边。
她伸出手,拨了拨琴弦,果然琴音清冽,是把好琴。琴身木材是佳木,并未上色,却闪着幽暗的华美的光泽。
吴明聪走出门,两个适才出门的婢女在门廊的花园里看花。
“你,去传个话给车房,公主即刻要去一趟安宁王府。”小丫头应了一声去了。
“阿苏,你去备一份节礼,给安宁王的。”
被唤作阿苏的婢女应了一声,正欲离去,又被吴明聪叫住。
“你再准备些东西,着大虎走一趟明州。”昊明聪低声道。
阿苏并不多问,点了点头转身便去了。
安宁王府,和永泰公主府就隔了一条街,兄妹俩却终年难得相见几回。
永泰公主来到王府时,安宁王张隆贤正在修剪屋内几株花草。
“皇兄真是好兴致啊!过节不去看望母皇,却在这里逍遥自得。”永泰公主的话里,显然有些含沙射影。
从小,张隆贤便生性淡泊无争,封王独居后,更是少于与人往来,只是在重大祭祀等不得不出席的活动中,才露一下面。这样的哥哥,还是十分讨永泰公主欢心的。两只眼睛那么忙,不必分一只眼睛去看他的动静嘛
然而,尽管如此,能分派一分不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