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若不如此,岂不是又将所有的怨积到了她的身上么?汪若芸乔装入宫,岂会轻易饶了夺她所爱之人?只有嫁给裴桐谨,才能既全了母后心愿,又免了招来汪若芸之恨……
“等再过几日,桐心身体更加康健,我便将她带到长安去。”张德瑞对丁夫人说道。“长安城东有一座山,空气特别好。青州良医说了,他的药能保病人一时康健,要长久治断根,还要疗养。桐心这病,最是要在空气清新之地居住。”
“好好好!全凭瑞皇子安排!”丁夫人喜笑颜开。
一个小厮从外面匆匆进来,道:“禀瑞皇子、乐安公主,宫里来人了!”
“怎么回事?”
“父皇和母后知道了?”
正疑惑间,一个太监从外面进来,见到瑞皇子和乐安公主,跪道:“皇上皇后得知皇子公主私出皇宫,异常震怒。着皇子公主立即回宫!”
“可桐心小姐的病……”
张果儿忙止住张德瑞,道:“我们知道了。你先回去回禀皇上皇后,我与瑞皇子只因有要事在身,随后便回宫。”
“皇上皇后着皇子公主立即回宫。”
张德瑞急道:“桐心的病好不容易好起来了,怎能立刻便经历颠簸之苦。再等三五日吧!”
“回瑞皇子,接皇子公主回宫的马车便在裴府门外。”
“那……”
张果儿拉住哥哥的胳膊,在他耳边一阵悄语。张德瑞脸上由急为喜。
话说张果儿兄妹俩乘了林皇后安排的马车,一路摇摇晃晃上了路。前面,太监的车儿晃晃悠悠不紧不慢地赶着,后面兄妹俩的车两边,紧紧跟着四名素衣侍卫。
张果儿看着两旁的侍卫,心中犯起了嘀咕:如何才能躲过他们的耳目,让张德瑞回裴府去接裴桐心呢?也不知这几个人好糊弄不好糊弄。且试试先!
她看了看坐在对面蔫得成一团想心事的张德瑞,掀起车帘,对车边走着的侍卫头子喊道:“喂,我要喝水!”
那气宇轩昂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侧过头来,张果儿一愣:“是你?”
你道侍卫头领是谁?
无趾侠张崇!
“喂,无趾侠,你倒是卖力气啊!以前我们的情谊竟是都顾不得了,只为了前途官运,生生地来押我兄妹俩人儿!以前走长安的时候,竟不见你如此卖力,都上路了,还要折回去!既然那么有心,你倒是在长安守着她呀!来这儿干嘛!”张果儿喊道。
张果儿指的是长阳。当初张隆昌被世情逼迫,回长安定乾坤,张崇本是与童继等人一起,随吉旦王回长安的,得知长阳有险,生生地不顾一切折了回去。一时,成为众人的笑柄。
趾高气昂的张崇一时便蔫了,嗫嚅道:“她……她看不上俺。”又道:“公主殿下,不要笑话我嘛!如今,我已从了皇家侍卫,是官人了,可不是江湖大侠,公主殿下可不要再喊我‘无趾侠’。”
“所以,你便来做狗腿子啦?”
那张崇脸色顿时变了,忙下马跪地道:“公主此言大差矣!在下任人差遣做谁的腿子不足为耻,可公主千万别骂圣上呀!现如今,在下可是在为圣上效力。”
如若张崇是狗腿子,那皇帝便是狗,张果儿自己便是狗女子了……这个理儿推下去……
呃,顺口一句,好像是说得不对!唉,都转世来了这一年多了,如何还找不到代入感?时不时要将自己当局外人!张隆昌可是自己的父皇啊!父皇……母后……母后……父皇……
一阵默念忏悔之后,张果儿抑起脸道:“我要喝水!”
这漫漫长路上,前不挨村后不挨店,我看你去哪里找水……只要你们去四散找水,张德瑞便可……
“公主殿下,如若不嫌弃,在下的这壶水还未喝过,请公主享用!”说着,一只皮水壶从车窗递了进来。
呃……原本应该想到他们随身带着水的。既然话已然出口,也只得喝啦……
张果儿接过来,咕嘟,喝了一小口。
如何才能将张张德瑞放回去呢……咕嘟,又喝一小口。
“唉,赶路呢,你喝这么多水,看你等会儿内急怎么办!”张德瑞开口道。
诶,我如何没想到这个呢?张果儿眼睛一亮。她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大口喝起来,水壶越仰越高,不一刻便见了底儿!
“还有吗?”张果儿将水壶伸出窗外,摇晃着。“本公主口渴!口渴!”
张崇接过水壶,摇了摇,惊道:“啊,整整一壶水喝光了都还不够啊?你大胃王啊!”
“快快快!再找些水来!”
张崇只好又向别的侍卫要来水,一并送与乐安公主解渴。
我的林淑媛啊,肚子好胀……张果儿捧着鼓得像个水壶的肚子,吐着气,仿佛这样能减少水的胀力。
“混闹!”张德瑞心疼地责备道。
张果儿咧嘴笑了笑,没说话。
车儿咕噜咕噜,在宽敞的官道上奔跑。小腹渐渐胀起来……忍住……
车儿咕噜咕噜,爬上一片小山坡。山坡地高视野广,此地不妙。继续忍……
车儿咕噜咕噜,下了小山坡。道路开始狭窄起来,两旁是半人来高的灌木丛。还是不太妙。再忍……
光线暗下来,车儿颠簸进一片林子。灌木树林丛生。嗯,是时候了!
“哎呀!停停停!”张果儿大喊。
“怎么啦,公主殿下?”张崇用剑挑起起车帘看视,突然想起张果儿兄妹身份尊贵不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