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皇帝很清楚,贾赦这边的财产只会比他手里的账本上的纪录的数目要多得多,就跟贾政这边的财产比他手里的账本上登记的数量还要少。
贾政分家得到的钱财本来就不多,王夫人的嫁妆也清理过了,贾赦又分宗出来了,贾元春第二次进宫得到的钱财和人脉要比之前要少很多,贾政这边早就不复当初窃据荣国公府的富贵与自在。
这才是皇帝知道的内容。
当然,说皇帝不动心,那是假的。要知道,朝廷一年的赋税也就四千万两白银呢。九百万,已经比江南省一省的赋税还多了。再者,朝廷大部分的权力和财富都掌握在太上皇的手里,使得皇帝想做什么都捉肘见襟,让皇帝十分不方便。在听说林家的财产数额巨大的时候,皇帝的心中未尝没有跟过把林家的财产拿过来的念头,但是皇帝也只想过那么两回罢了。他可从来没有说出口。
现在周德妃这样说,皇帝有种被人道破了心中的阴暗的狼狈,当即就放下了脸。
周德妃也发现了皇帝有些不满,他立刻明白自己怕是那句话得罪了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儿,连忙长话短说:“启禀万岁。臣妾的娘家根底浅薄,没有足够的银钱运转,所以下面的孩子为了省钱,竟然跟薛家买便宜货,打算以次充好。是臣妾的错,未能管教好自己的娘家。还请陛下恕罪。”
说着,就拜倒在地。
皇帝听说竟然不是讽刺自己觊觎林家的财产,立刻放松下来。
他弯腰扶起了周德妃,道:“爱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你可细细地与朕说。”
周德妃连忙将太湖石的事儿说了,又道:“本来,父亲就说过,家里没有这么多的银钱,所以不能太讲究。所以,臣妾的家里东拼西凑,也就挤出来十来万银子,打算弄一万石意思一下。可谁想,下面的人竟然跟薛家勾搭上了,拿着购买正宗太湖石的银钱买了赝品。听说吴妹妹家里也是如此。吴妹妹听说时候,当时就气倒了,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呢。”
皇帝一听,这才反应过来。
这里面似乎话中有话呀。
皇帝想了想,径直走了进去,在正堂重要的宝座上做了,又招手让周德妃过去,方才道:“怎么,太湖石还有赝品?”
周德妃答道:“据说是道门弄出来的。前年的时候,长乐公主不是要修园子么你?这贾郡君大概也不懂正宗的太湖石跟赝品的区别,以为都是一样的,所以就用定正宗的太湖石的银钱定了赝品。”
皇帝想了想,道:“这个朕倒是知道。足足一百二十万石。如果不是长乐替他解释只怕朕都要好奇他们要建多大的园子了。”
周德妃连忙赔笑道:“公主殿下终究是公主殿下,那位贾郡君在家的时候也是娇生惯养的。不知道这市井之事也是有的。”
皇帝点了点头,道:“然后呢?”
周德妃道:“万岁,公主殿下的园子不修了,这些石头就砸在了贾郡君的手里。所以,这次修省亲别墅的时候,贾郡君就以原价将这些仿太湖石转给了薛家。”
“薛家?这是哪家?怎么听上去有些耳熟?”
周德妃道:“万岁道哪个薛家?就是贤德妃的亲姨娘家。贤德妃的母亲被禁足许多年,知道贤德妃得了圣眷,这位王氏才得以离开佛堂。只是这位王氏手底下惯常使用的人都被清理了,贤德妃的父母当初分家的时候跟宗族里面闹得有些不快,所以这些修省亲别墅的事儿,都是薛家帮忙操持了的。”
皇帝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周德妃道:“贾郡君将那些石头以一两银子一石的价钱转给了薛家,可薛家一转手,又把这些石头以七两银子一石的价钱转给了臣妾的娘家与吴妹妹的娘家。听说,这薛家在这批太湖石上就挣了近六百万银子。贤德妃的省亲别墅竟然是一文钱都没有出,还有银子进来。吴妹妹可是一听说就病倒了。唉,臣妾若是有这么能干的表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