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一落,就有点后悔了。
一般深藏不漏的大神都比较自傲,还有点让人说不得的怪癖,她这一得罪人,不被束魂符捆起来丢到野鬼堆里去就算是万幸了。
况且,眼前之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谷乐目光一移,突然在这人的衬衣领口处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花纹。
那是……清微派的门徽?
谷乐肃然起敬,看着眼前人的目光变得更炽热了许多。
年轻时期,她也曾随着师父游历过大江南北,赶上的道门宗庙法会也不少。遇到祈福或是驱鬼等重大的法会典礼时,不少门派弟子都会统一着装,佩戴门派徽章列席法会。
其中比较出名的也较全真、正一、清微、净明这些个。
就在她沉思之际,殊不知男人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眼前的小姑娘眉目清秀,眼神澄澈如清泉,应该是个心思通透、不谙世事的宗派子弟,然而……
想起刚才那人抛过来的新娘头纱,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行为乖张,功底浅薄,行动迟缓,遇事莽撞,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长成那么大的。
想不明白,他就问出口来:“你师承何派?”
谷乐愣了愣,老实回答说:“我自小随着师傅修行,师父是道然教的潜修弟子。”
提起师父的宗门,谷乐眼神亮晶晶,一脸向往:“据传那里出了很多元婴及以上的大能,拿着一件法宝灵器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真想见识一下那种场面啊。”
男人露出一脸鄙夷的神色:“三流门派罢了。”
谷乐心里有点恼火,霍霍地磨了几下尖牙。
不料男人又接着说:“道仙门的山头于两年前被占了,直到最后一位慧清道长溘然长逝,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慧清正是师傅的名号——慧以识邪,清以涤敞。
谷乐心神巨震,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而这人放出这一重磅消息后便提步欲走。走到门口时,还轻飘飘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拉仇恨地落下一句:“都是旁门左道的法子,能撑这么久已经不容易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眼高于顶,没有一点道友爱,这样人就算再强大也没人缘,一点也不讨喜。
两人合作一说自然是不了了之,最后只得分道扬镳。
……
一场打斗下来,不止是废了体力,连精气神都被蒸发得一干二净。
谷乐拖着蔫哒哒的身体朝前走着,拖着的脚步犹如有千斤重一样。
原本脱了这场灾难之后,她不欲在这个酒店里面久留了,但拐过走廊拐角之后,却想起来了自己从顾家带出来的那几件保命的法器,便脚步一转,又重新回到了那个房间。
然而一进门,谷乐却发现还有一人也呆在这屋子里,那人见她推门而入,也是吓了一跳,手上的衣服都惊得掉在了地上。
谷乐的视线定在地上掉落的衣服,慢慢抬头向上看过去。
站在眼前的是一个清秀出色的女孩,五官精巧有形,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此时正眼含警惕地盯着她看。
察觉到自己盯得太久有点不太礼貌,谷乐咳了一声之后,这才将默不作声地走过去打包行李。
不料,那女孩主动地开口搭话了:“听说所有人都撤离了,你是怎么回来的?”
谷乐不知道怎么解释,硬着头皮现编了句:“我刚刚落了行李在这儿,来取的。”
那人起初看到谷乐拿起钱包,眼神透出了一丝鄙夷,大概是把她当做了一个吝啬不要命的守财奴。直到看到谷乐抱起新娘的婚纱塞到一旁的行李箱中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变得震惊了起来。
就在谷乐抱着打包后的行李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却突然抬手挡了一下。
谷乐偏头看过去看她,就听见那人问道:“你是白家人?”
谷乐刚想反驳,突然又意识到自己已经算是嫁入了白家。就算只是个没名没分的阴亲,也算是入了祖宗牌位,属于白家的一份子了,只得半是含糊地点点头,就算应过去了。
女孩眼睛一亮,急急说道:“我叫瞿妍,是白家二少爷的未婚妻,我给你钱,你带我回白家去。”这么说着,她就从随身背着的挎包里面掏出了钱包,露出里面塞满的红彤彤票子给她看了一眼。
谷乐:“……”
得了,这贪财的名号算是坐实了。
谷乐心里感叹:原来这就是那位真未婚妻小姐啊,那她是不是应该庆幸刚才没有说出来自己的假身份。
这么一想,心里还有点小尴尬,有种小三被正主抓包的心虚感。
看到谷乐眼神有点微妙,迟迟没有应答,瞿妍以为她不相信自己的话,急急掏出了自己的**:“我说的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带我去见白二爷。”起初的语气还算是正常,只是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里含着几欲爆发的惊恐和仓皇,连那个精致漂亮的脸也变得有些扭曲了起来,活脱脱的像是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本没有心理准备的谷乐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可手腕却被死死地握住了。
在这出掉包计里面,谷乐算是知情者之一了,自然也对她的话相信了七八分。
不知道这娇小姐是不是举铁长大的,一双光莹如玉,处尊养优的小手却像两把大钳子一样把她掐得紧紧的,力气快接近于一个成年男性了。
她一挣脱,就像触及到了瞿妍身上的某个按钮一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