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棉分不清自己对红荨是爱是恨,现在既然是混在官场,什么爱啊爱,伤害啊伤害啊,最后变成了恨!真所谓爱之深,恨之切!柳三棉自嘲自己是读过书的人,爱恨情愁一词就表明有爱就有恨、有恨仍有情、有情还会有仇。
“你不要辜负了清莲呀。”红荨知道清莲是柳三棉割舍不下的爱,她也知道自己与柳三棉就这样饱受着疼痛与委屈,步履蹒跚、踉踉跄跄地行进着,身边还有杰子,还有她需要的一些男人,就这样,自己一边走一边疗伤、一边爱着、一边恨着、一边怨、一边煎熬着、一边期盼着。当然,她知道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清莲,不会嫁给我的。”柳三棉知道他和清莲的爱已有了抹不去的阴影,尽管愿意把心中的伤疤彻底抚平,尽管两个人会在心里不约而同地说:忘掉痛苦,让我们重新开始。但是,柳三棉知道自己需要更大的政治背景换取自己的婚姻,在他的内心,想像着金枝,他知道金枝的姑姑现在是副市长。当然,在金枝眼里,柳三棉更是不值一提的人。这一点,柳三棉是心知肚明的。和清莲想再去重温往日那纯粹的、只有爱的爱,但那是怎样的一个妄想啊!往往不流血的伤口是难以痊愈的,爱情的重病,就是爱人的心受到了伤害。
和清莲分手,是藕断丝连的,柳三棉觉得最苦的地方有最大的机会,当他受命与刘克义打交道,无非是啃下墟圩子这块硬骨头。
开发墟圩子,这是一场硬仗,如果顺利的话,这是他的政绩。和刘克义打交道以来,红荨毫无怨言的支持着柳三棉。虽然如此,但夜半醒来的时候,柳三棉有几次也突然感到无边的寂寞。窗外月光如水,轻抚身边空荡荡的床,柳三棉会忽然发觉全身都在鼓胀,发烫。越是拼命不让自己去想,柳三棉越不由自主地想起墟圩子土地开发失利的后果。实在无法入睡,柳三棉干脆打开公文包,用第二天的工作来占住自己的头脑。
“装潢一共要多少钱?”红荨想和柳三棉较真。
“红荨,不要和我见外。”柳三棉笑了,“这个你不要管,我会找人结帐。和我算钱,你这不是在抽我嘴巴吗?不如,再踢我一腿。”
“这是什么意思。”红荨呆了一下,不知柳三棉什么意思,却见柳三棉在一边笑。“你在帮我掏钱装潢,这传出去,我这脸可就丢尽了。今后我在电视台还怎么混?还怎么做人?”
“好,那就打一回土豪,狠狠斩刘克义一家伙。”柳三棉笑眯眯说,“你和杰子有时间,其实,我觉得杰子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只是有李县长这样的后台。现在,开发墟圩子商贸市场,只是让刘克义出面,我总有些不放心,我总担心,这背后是不是隐藏了什么东西。李县长会不会有什么企图?”
“哈哈,三棉,这算你聪明了。”红荨笑到,“想你柳三棉也是老实人,其实,开发墟圩子的事,并非你想像的那样简单。李县长只是要政绩,哪个开发的事情,也许,他只是故意要开你的玩笑。那个刘文龙要从商场步入官场,这是不言而喻的。你没听他说吗?只要我给他弄个局长当当,就行了。当然,这个说法,不是他的真实意图。县里领导班子改选,刘文龙的副县长已成定局。本来嘛,人家一直保留着副县的待遇,这一点,不是你能相比的。”
“有些人,真的是胆大妄为了。”柳三棉脸色刷一下变了,“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我是想向上攀援关系,也想走一些人的后台,可是,我柳三棉还是想靠自己的本色干些正事的。至于副县长,我当然是有意为之的。不过,现在来看,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想像的那么简单了。”
“你真的很计较这些吗?”红荨这么说着,她急得眼眶发红,泪都要下来了。
“有些事情,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柳三棉很宽慰地笑,也不想吓她了。“没事的。你想想,我是这种人吗?我是那种把官场看那么重的人嘛,官,那是无形的,说值钱,也值钱,说不值钱,也不值钱。我不计较,如果李县长执意要把刘文龙抬出来,那也就顺顺他的意吧。”
柳三棉安排的人一进驻工场,红荨便轻松起来。尽管,还每时每刻呆在装修工场,但几乎没什么事做,那些装修工理解装修方案比红荨还透彻,红荨没想到的,他们已经想到了,红荨想要做的,他们已经做好了。这样,红荨还想板着面孔给柳三棉脸色看,却怎么也板不起来了。每次见他来总给他一个笑,说,来啦。然后,就指指点点地跟他说这说那,有时,还流露几分娇嘟。这几天,柳三棉虽然常往红荨的工场跑,很关心地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但红荨知道,他心里有事,经常就见他拨打电话号码,然后把手机放在耳边,很快又放下来。那电话肯定是打给晓涵的。晓涵的手机还处于关机状态。柳三棉拨打晓涵的手机,却听手机里说,这个号码已取消。他心儿一凉,忙拨通了我的电话。
“王社吗?晓涵的手机怎么销号了?”
“晓涵,出事了。可能不回来了。听说她已经辞职了。”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说,“这些天,不见你的面,也没有你的消息。你在忙什么呀。听说前两天,晓涵把单位的事情交代了,就走了。”
“她去哪儿了?”柳三棉问到,“你能告诉我,你有她她的地址吗?”
“你这又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