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老太接下来就是设置香案,她要给任心明作法事。将刀头肉、供享果摆放齐毕,张家老太开始为任心明作法驱邪。张家老太手把桃木剑,挑起一张用黄表纸画成的符檄,只见张家老太双眼迷离,右手做剑指手势竖于胸前。张家老太蠕动这嘴唇,口中念念有词:提阿呢呤勒嘤,德咦嘀呤勒嘤,咦阿喔么喔格威,格乌阿咦德,呕其吁其嘤,急急如律令!……
张家老太念过一阵咒语之后,用桃木剑将符檄挑到了燃烧着的香火之上,那黄表纸当然要被引燃了。红红的火苗带着黄表符檄,飘飘忽忽地就飞了起来。只见那燃着的黄表符檄在香案的上空,好似一只浴火而生的凤凰,它回回荡荡、飘飘悠悠。张家老太用手中的桃木剑,指着那燃烧着的火凤凰还在念诵着咒语。
只见老太太猛地双目圆睁,口中敕令道:“现!”那火凤凰好似接到了指令一般,顿时熄灭了火苗。黄表符檄随着火焰的熄灭,慢慢蜷缩在了一起。它越卷越小,最后卷得活像一只黑燕,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张家老太在香案上设置的一只水碗当中。
这只碗里原本盛着大半碗清水,张家老太看着那黄表符檄燃烧之后的灰烬,在水碗中渐渐地浸湿。最后,那黑燕般的灰烬整个都浸没在了水中。张家老太端起水碗走到正在昏昏而睡的任心明身前,她用右手的三根手指在那水碗中蘸起一些水来,然后弹动手指,让神水溅在了任心明的脸上。一下、又一下、再来一下,任心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醒了过来。渐渐苏醒的任心明伸了一个懒腰,脸色看起来红润了许多。
张家老太说道:“大侄子,感觉好些了吧。”任心明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大母,我真的感觉轻松多了。”张家老太说道:“鬼邪附在人的身上会损伤人的元气,元气耗泻必定会使人神魂不安。好了大侄子,我暂时把你身上的邪气给抑制住了。不过,斩草必须得除根,才能不留后患。”
任心明媳妇儿赶忙问道:“大母,莫非你的意思是说,那妖邪还会回来?”张家老太不想让这家人过多担心,她又说道:“心明是我孙子的舅舅哩,我还能不为他根治吗?没事儿的,我要再去纣王墓一趟,将这鬼邪彻底给封藏在坟墓里面才行。这东西四处游荡着,免不了还会害人。心明,这也是因为你的冒冒失失而惹的祸,以后可再不要无事生非了。”
张淼鑫又见到了禄华彤,他还为自己家亲戚,做事荒唐而感到惭愧呢。张淼鑫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华彤,给禄姥姥找麻烦了。”禄华彤很客气地说道:“你有什么可对不起的,别耿耿于怀了。这事儿跟你和奶奶,都没有一点儿关系。”
张淼鑫说道:“任心明是我二婶儿的弟弟,论辈分也是我的舅舅。再说了,还是碍于我奶奶的情面,才把工程承包给他的,谁知道越是熟人越是靠不住。对不起,替我和奶奶,好好给姥姥解释解释。”
“嗐!这才多大点儿事儿呀,你还真把它给放在心上了。”禄华彤说道,“当初若是依照姥姥的心意,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姥姥所说的修建帝辛庙,只是打算盖一间小房子,有个地方纪念祖先就行了。谁知道事情传开之后,大家都想凭自己能力捐献一些。就这样,开始只想建造一间小房子的计划,竟然扩展成了修建一座大院落的浩繁工程。这才有了盗挖帝辛陵墓的空子嘛。”
“可惜的是这纣王墓被破坏了,而修建庙宇的工程也被取缔了,姥姥是不是很生气呀?”张淼鑫问道。禄华彤微微一笑说道:“开始听到取消修建帝辛宫的通知时,姥姥是有些怨气。可是经过我的开导之后,姥姥的心里就云消雾散了。”“啊!你这么有本事呀?”张淼鑫满脸惊喜地说道,“你是怎么劝慰住姥姥的,看来我更是应该好好地谢谢你了。”
“你若是要为这感谢我呀,那我还真是当仁不让了呢。”禄华彤面露一丝骄傲地说道,“你知道我是怎么劝说住姥姥的吗?”张淼鑫看着禄华彤摇了摇头:“猜不出来。”
禄华彤这才说道:“不管大家是怎么说,以我看,那帝辛墓根本就不是什么帝王陵墓。那些人将三座坟墓全给挖了,莫说是什么宝物了,就算是遗骸都没有看到,你说那怎么可能会是古墓呢?我就是以这个理由劝说住姥姥的。我对姥姥说,假如不能确定那里究竟是不是帝辛墓,就等于是胡乱把别人拿过来,当成祖宗敬重呢。如果这样莫名其妙地供奉祖宗,让人感觉也太荒唐了吧?咯咯咯。”
禄华彤说着就笑了起来,张淼鑫说道:“看来姥姥一点也不迷信,姥姥还是很理智的。”禄华彤问道:“哎淼鑫,现在古墓已经被文化局给保护起来了,难道你们这些考古工作者,不对那古墓进行发掘吗?”张淼鑫说道:“上级好像正在研讨此事吧,这不是我这当群众的能决策的事情。”
张淼鑫和堂弟张竞人好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看舅舅的情况安定之后,张竞人就又返回城里上班了。他没有直接去自己租住的地方,而是来了堂哥张淼鑫的家。堂兄弟两个,小着的时候还是一个家庭呢。从光屁股的时候就在一起,一同长大,如今还在同一家单位工作,兄弟俩的关系亲近就不用说了。两个人当然是无话不谈,任心明他们盗墓的事情,就成了哥俩这次闲聊的话题。
张竞人说道:“哥,你知道是谁把舅舅给抓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