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依儿没说话,只是朝身后密室门口望去。
看吧,不是她一个人觉得有问题。
裴珊所说的话看似可信,可是经不住仔细推敲。
“王爷、王妃,那现在该如何做?要放了她吗?”杨彩蝶接着问道。
“等他们父女团聚了再说吧,我还有好些问题没问。”古依儿皱眉叹道,突然想起什么,她赶紧问道,“彩蝶,你在庄园里都没听说太后自尽的事吗?”
“没有,我只知道安德鲁把太后抓了,在你们来之前的两日我才听说安德鲁把太后带进了庄园。也是那时我才隐隐感觉到,可能有什么人要来庄里,于是在我发现你时才故意向你泼水,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杨彩蝶认真的回道。
古依儿脸色不好看,看了看四周,突然朝姬百洌提议,“王爷,派人把太傅叫来吧。他与安德鲁和妮莎都有过接触,我想后面接着审问裴珊的时候,让他也在旁边帮着分析分析。”
姬百洌也没迟疑,当即就派了晋山去接沈衍。
他们四人守在密室门口,听着里面父女相认的哭声,可谓是声声催人泪下。
然而,他们四人没有一个人有被感动到落泪的冲动。
沈少源甚至有些听不下去了,“我看侯爷精明一世,这次怕是要栽在这个女儿手上了!”
杨彩蝶拉着古依儿的手,有些紧张不安,“王妃,在没弄清楚她是好是坏之前,可不能让她跟义父回南耀去。万一她心思不纯,一旦跟着义父回南耀,那南耀肯定要出乱子的。”
“这确实是个很棘手的问题。”古依儿一脸的苦恼。
看看姬百洌和沈少源,没一个人脸色好看。
小半个时辰后,沈衍跟着晋山来了,后面还跟着小跑的杜青缘。
古依儿和姬百洌带着他们进了密室。
父女俩正在谈话,虽然没有哭了,可眼眶红红的,眼角都还挂着泪水。
见到他们进来,裴义起身主动向他们说道,“方才珊儿已经告诉过我,说她当年被人抱走,十六岁的时候被人卖给了安德鲁,后来就一直在安德鲁的女儿妮莎身边做事。”
姬百洌冰冷的眸光直视着还坐在地上的裴珊,“安德鲁可知道你与太后是亲姐妹?”
“他不知道,我是偷偷去南耀查自己的身世的。”裴珊哽咽的回道。
“查明了身世以后呢?”
“安德鲁见姐姐死了,很是不甘心,见我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就逼我假扮成姐姐。然后送信给太傅,拿姐姐在他手里的事要挟太傅杀你。太傅迟迟不肯对你下手,安德鲁就派妮莎到风雅馆假扮成娼妓,一来监视太傅动手,二来可以找机会对付你。”
“你是如何打算的?就没想过替自己的姐姐报仇?”
“我当然想替姐姐报仇了!”裴珊又流下眼泪,“每次想起姐姐就那样死了,我都恨不得将安德鲁千刀万剐。可是我身单力薄,根本没机会能杀他。”
问到这,姬百洌朝古依儿看去。
古依儿淡淡的勾起唇角,接着问,“裴珊,你现在有何打算?”
裴珊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朝裴义看去,“听到爹亲口说起他一直在寻找丢失的小女儿时,我是既感动又痛心。我不敢与爹相认,就是怕自己解释不清楚姐姐的死,害怕你们会把姐姐的死都怪到我的头上。如今姐姐已过世,爹也肯认我这个女儿,我自然是要跟在爹身边尽孝,以后再也不离开爹半步。”
“你如此做,就不怕妮莎报复侯爷吗?你跟在她身边多年,应该知道她的为人,对背叛她的人是怎样的下场。”沈衍低沉问道。
“我……”裴珊揪心的咬了咬唇,痛心道,“可是我除了回到爹的身边外,还能做什么?我当然知道妮莎心狠手辣,可是我与爹分开二十多年,我只想回到爹身边尽孝,以弥补这二十多年来缺失的父女亲情。”
“不,你除了尽孝以外,还有许多事可以做,比如帮我们对付妮莎以及潜藏在暗处的胡人党羽。”古依儿出声提醒,“妮莎和胡人党羽不除,就算你回到侯爷身边也不会安心,说不定还会给侯爷带去麻烦。如果你真是有心尽孝,那就该跟我们一起将妮莎和胡人党羽全部剿灭,待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再回到侯爷身边尽孝,岂不更好?何况太后死在安德鲁手里,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替自己的姐姐报仇吗?”
他们的话,裴义不好插嘴,也插不上嘴。
终于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儿,他恨不得把女儿带在身边,今后寸步不离,可他也知道胡人之事牵涉到社稷安危,他身为地方诸侯,更有责任为大燕国尽忠效力,作为他的女儿,也同样该有这份责任心。
裴珊也赶紧道,“我也想替姐姐报仇,可是妮莎他们太狡猾了,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现在藏身何处。”
“这不要紧。”古依儿语气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你只需要告诉我们她以前住在哪里就可以了。”
“这……”
“你不是在她身边服侍了多年吗?难道你连她住过的地方都不知道?她现在东躲西藏我们也理解,可朝廷以前没有要对付他们,她总该有个安稳的落脚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