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呢?”
男仆偷偷瞧了一眼夏公子,说实话,全府上下无不为自家公子着急,眼看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自家公子似是没事人一般的,也不挽留劝说一下茉莉姑娘,“已去通知茉莉姑娘了,茉莉姑娘此时正在她的院子里倒腾她的那些药草呢!”
夏公子缓缓转身,望着那满池的盛放荷花,花朵立在荷裙之中,微微晃动似是在诉说着什么,夏公子突然回身,徒留那男仆一人立在荷塘前呆了一会儿又傻傻地笑了几声。
夏府门口,苏墨依旧是一身干净平展的单薄麻衫,他见夏公子立在门下,微微浅笑,躬身一拜,温和道:“夏公子好!”
夏公子胸膛微有起伏,他一路跑到这里,乍看之下,他愣在了原地,即是迎亲,这苏墨为何一人前来。
“我知你贫寒,可即是迎亲,你如此这般,也未免太过凄凄了些!”
身后传来茉莉的调笑声,夏公子转身,就见茉莉也是一身素日着的白衫,面上未上红妆。
“即是迎亲,苏墨怎敢空手而来……”苏墨微笑着走近一株石榴树下,此时盛夏,正值石榴红花盛开,折下一朵石榴花,苏墨送近鼻前,闻了闻,递向茉莉,“苏墨贫寒,身无分文,不知茉莉姑娘可嫌弃苏墨的这支石榴花,可愿嫁给苏墨?”
茉莉抿唇浅笑,走近几步,望着阶下的苏墨,“三日之前我便说过,你来迎亲,我便嫁你。”
茉莉伸手接过石榴花,垂首看了看,又看向一旁被忽视般的夏公子,“夏公子待茉莉犹如血亲,今日茉莉出阁,双亲长辈皆不在,不知夏公子可愿亲手将这红花戴于茉莉头上,权当茉莉至亲为茉莉戴上的凤冠了。”
夏公子面如冰色,嘴唇亦僵硬地合动了几下,他看了看茉莉指尖的红花,再看向茉莉,为何他觉得今日的茉莉是这样的陌生,她的眸中是那样的坚定,她就那么想嫁给那个叫苏墨的男子么!
茉莉双眸中的坚定刚有一丝松动,就见夏公子抬手接过那红花,看了看,然后插进了茉莉的发间。
茉莉脸上零星笑意就那么定在了那里,直到自己的手被一双微凉却宽厚的手掌握住,听那人担心地道:“茉莉……”
茉莉呐呐地转了视线,迎见苏墨那双担忧的目光,唇角动了动,半晌才扯出一个笑。
茉莉和苏墨离开了,只留夏公子一人立在夏府门前,直到黑夜。
……
“这哪里是个好故事么?我看那茉莉姑娘钟情于夏公子,夏公子对茉莉也并非没有情意,他既有情,又为何将那石榴花插入发髻,送她嫁与他人。”林瑶愤愤说道。
沐溪笑看她一眼,道:“故事还未完。”
沐溪起身走到客栈的窗前,仰看着天边的片片浮云,幽幽说道:“苏墨带着茉莉离开之后一个月便去世了……”
“怎么会?”林瑶震惊,她望着沐溪,这个位置,她只能看见沐溪的侧脸,不知为何,她的心有些生疼,那样的沐溪,总是有一股说不清的悲伤,那悲伤让林瑶的心,疼的狠狠搅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
“苏墨本是世家公子,只因家道中落又自小恶疾缠身,为免累及亲人便一人离家出走,路上病发,恰被茉莉救治了。他心知茉莉钟情于夏公子,所以才和茉莉演了这么一出戏,若苏墨上门提亲,夏公子当场拒婚,或者迎亲那日,夏公子出言挽留,茉莉都不会嫁给苏墨,可夏公子没有……”
“茉莉……”
破败的房内弥漫了浓浓的药草味道,苏墨躺在一张单薄的木床上,他的眼窝深陷,眼皮下一片黑青,床边茉莉的发髻轻挽,发间插着一朵红石榴花。
苏墨颤巍巍地抬手,茉莉眼泪摩挲地握住放在自己的脸颊,“你有什么话讲于我听?”
“回去找他吧!”
这是苏墨在人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茉莉紧紧地握着那只没有温度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心口,眼泪模糊了视线,嘴里也是一片咸涩。
这个人曾说:“若茉莉想,那苏墨定竭尽全力。”
那个时候,苏墨的病已入膏肓,茉莉来为苏墨诊病的时候,说:“你可愿帮我一个忙?”
“请讲!”
“我中意一个人,可我与他相伴数载,终不知那人对我是否有意,这个忙,南塘只有你一人能帮我。你说若是你向我提亲,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好的。”
苏墨回的简单干脆。
茉莉却惊地忙开口解释道:“不是真的提亲,也不对,是真的提亲……哎呀……怎么说呢?”
苏墨微微笑,温和道:“我前去提亲,若你那意中人心中有你,定会阻拦不允的……”
听罢,茉莉怔了一怔,半晌才蚊声问道:“当真是么?”
“自是真的。我知我的病拖不过今年入冬,纵使他没有出言拒亲,茉莉,我死后你扔可改嫁的,若他对你生出悔意,你亦对他心意不变,那时你自可嫁他,若他对你仍旧无意……茉莉,你可另寻良人。”
她已出嫁半月,夏府仍无动静,她也没有见到过夏公子,夏府每日门前宾客往来,与往常无异,那时,茉莉想果真是自己自作多情,罢罢罢,他既无意,她便不再痴望。
这半月,苏墨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茉莉不再出门行医,每日专注在家为苏墨治病,可苏墨的病还是不见好,急的茉莉深夜独自一人坐在门外偷偷掉泪。
“回去找他吧!”
一月之后,苏墨这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