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没有说故事里的那个弃婴就是自己,其实,不必自己讲,林瑶想沐溪也能猜出其间故事。
“唉!”
林瑶忽然叹息一声,幽幽说道:“听了如此多的故事,怎觉的都是些惹人神伤的段子,沐溪可有什么好的故事么?”
东方天际已微微泛出混沌白色,沐溪瞧了一眼林瑶略有红肿的眼睛便转了视线,微微笑道:“是有这么一段……”
话语顿了一顿,又轻笑道:“那是个不错的结局。”
“当真?那沐溪快快讲于我听。”林瑶惊喜,便拉着沐溪的衣袖,开口央求道。
沐溪微垂下颔,瞧着那扶在自己衣袖上的素手,林瑶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讪讪撤了手,不自在笑道:“抱歉!”
闻此,沐溪皱了皱眉,唇角轻动了动,终是温润改口道:“一夜未眠,我也有些乏了,不若咱们先找了地方,好好宿一觉,等醒来,我便讲与你听。”
“这样啊!”林瑶忍着哈欠,努力睁着沉重的眼皮,笑了笑,又道:“如此也好!”
两人行了三里,才到一个镇子寻了一家客栈,这一觉,林瑶睡的极不安稳,她似是做了一个梦,那梦里,庙宇里的比丘尼抚了抚她的脸颊,似是叹道:“缘来缘聚,缘起缘灭,缘尽……可还续得上?”
画面一转,是沐溪的模样,在梦中,他着一袭白衣,头戴紫玉发冠,墨发尽束,那双望着自己的黑眸之中尽是悲愤。
“醒了?”
林瑶坐在床上微微喘气,额上也沁着细汗珠子,她瞧了一眼沐溪,那双黑眸淡然平静,犹如夜月下一泓清水,林瑶蹙了眉,忆起了梦中的那双黑眸。
“喝点水罢!”林瑶扯了扯嘴角,浅笑一下,接过水浅抿了一口,就听沐溪道:“可还要听那个故事?”
“啊?”
“那个故事,那个结局圆满的故事?”
“要的。自然是要听的!”
“阿瑶可还记得夏公子和茉莉?”
林瑶因着初醒,未察觉出沐溪是如何唤了自己名字,只略想了一想,道:“就是和华生交好的那个夏公子么?”
“是。”
夏府后院植了一池芙蕖,这是满城皆知的事,自南塘冤案得以昭雪,夏公子便终日不出家门,一门心思地打理后院之中植的那些荷花。
南塘百姓茶足饭后偶尔议起那桩冤案,都会好事地论一论夏公子与那冤案有何联系。终了,只一种说法相传甚多。
“夏公子与那铃铛是相识的,那些害了铃铛的银两亦是夏公子送的,最后南塘冤案沉冤昭雪也是因了夏公子认识那个做了帝师的华生华大夫……”
这些话传进夏公子的耳里,他望了望那池碧叶,眸中有一瞬的悲伤,他本不在意这些,他相信华生也定不会在意这些,只是每每听人说起那事,便不禁忆起华生,那样美好的一个人,他从此再也见不得了。
“又在想师兄了?”
夜月下,一袭白衣的茉莉双手背在身后,歪头瞧了一眼一旁的夏公子,笑问道。
夏公子幽幽叹了一声,说道:“你说,人死了以后会到什么地方呢?”
茉莉转了转眼珠,沉吟了片刻,说:“谁知道呢!兴许真有阴曹地府也说不定呢!”
“若有这些,那华生能在那里找到铃铛么?”
茉莉神情一僵,半晌才道:“因果轮回,他们今生造了这样的因,来世定会再遇,看看结了何样的果的。”
半载匆匆而过,夏公子从未问过茉莉未来有何打算,他不问,茉莉也从未主动提过,便如此住在夏府,夏府的奴仆见了茉莉也都会恭敬地叫一声茉莉姑娘,其实在他们眼中,已把茉莉当做夏府的主母。
这夏公子早已到了说亲的年纪,只因夏家双亲早逝,夏家的偌大家业都靠在夏公子一人身上,家大业大,夏公子的亲事又无人张罗,便这么拖了下来,其间虽有冰人前来说媒,可夏公子皆以家中诸事繁多为由推拒了亲事。
这事传到下人耳里,只当自家公子是因为心里存着茉莉姑娘,但又不好意思与茉莉姑娘明说,所以才找了理由搪塞了冰人。
南塘本就不大,这些话,自然也传进了茉莉的耳中。夜深人静,茉莉躺在床上也会想自己为何偏偏看上了夏公子呢?
茉莉想了半载也没有答案。那时,茉莉想,就算夏公子一辈子不与自己成亲,只要他还是一人,那自己便一直这样的陪在他的身边。
直到那天,夏公子的生辰之日。
夜晚,夏府红灯高挂,红毯满地,浓浓酒香弥漫了整个南塘小镇,生辰宴就摆在夏府后院的荷塘旁边。
酒过三巡,已有宾客微微酔熏,只听近座的一个宾客微卷舌头道:“夏公子,在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茉莉姑娘医术了得,在咱们南塘镇模样也是数一数二的,坊间都传夏公子中意茉莉姑娘,不知我等何时才能喝上夏公子与茉莉姑娘的喜酒?”
言罢,诸位宾客都纷纷起哄,茉莉在一旁脸颊微微泛红,只一双黑眸紧紧地瞧着夏公子,岂料夏公子只笑了笑,答道:“缪传,缪传,我与茉莉姑娘犹如血亲,即是血亲,又怎能做出有违人伦 之事。”
宾客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接话,都尴尬地笑了笑,端起酒盏又是一杯,只是桌上有几个大胆地,偷偷瞧了瞧茉莉。
此时,茉莉微微垂首,但还是能瞧见茉莉嘴角漾着温婉的浅笑。
此后,茉莉还是常住夏府,夏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