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杏看到他的手颤抖了一下,嘲讽道:“怎么?吓到了?紧张了?还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了?”
赵杏用力地咬着下唇,留下一行白印。
她接着说,“不对,亲吻只是前菜。”
陆魏樊的心如同失重一样,无止境坠入深渊。
见到陆魏樊一句都没为自己辩护,赵杏觉得內心好像又死了一遍。
“那个女人给我发了一张照,里面的缠绵温情,我看着辣眼睛。你挺好的,找了个不错的女人,抢了别人的男友,还懂得牵制前女友。那么销魂夺魄的女人,怎么分手了呢?是你腻了,还是她?”
陆魏樊从未听过她如此咄咄逼人,轻蔑的眼神,鄙视的嘴角,掀开了他最黑暗不堪的回忆。
唯独是她,唯独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有过那样的时候。
人说ròu_tǐ只是躯壳,人最珍贵的,是灵魂和心脏。
没了灵魂和心脏,也不可以算是人了。
陆魏樊曾经有过那样的时候。他就没觉得自己是个人。
抽空了灵魂,掏出了心,只剩下躯壳,他以为这牺牲是为了赵杏,为了他们的未来。可是最终,他只给心爱的女人留下了满满的伤痕。
原来,他后悔了。
“对不起,我错了。”
任何的解释也不需要了,因为不管怎样,他确实错了。他以为自己是因为害怕,才连一通电话也不肯打。到头来,他只是心虚。
“晚了。”赵杏指着自己的心脏,“这里已经死了。”
“你说的,我不否认。但杏杏,我的心从来都只有你,未来也只可能有你。你相信我。”他抓着赵杏的手攥紧了一些,似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潇洒离开。他跪着,卑微地请求原谅。
赵杏不管他的挽留,苦笑道:“教我怎么相信背叛过自己的人?”
陆魏樊双目凝滞,“如果死是最好的证明,我可以为你死一次。”
赵杏的心狠狠揪了揪,怕陆魏樊真的会以死明志。这种桥段放到电影里都是老掉牙的情节,怎可相信。只怕是他从哪套电影学了来,学来糊弄她。又或许陆魏樊只是太清楚她的性格,知道不可能真叫他去死。
但她不愿再给牵着鼻子走,她也该有自己的决绝。
赵杏冷漠的双眼高傲地瞥着他,似笑非笑道:“好啊,那你死一遍,我就相信你是爱我的。”
陆魏樊眼前灰蒙蒙一片,哽噎:“你真的那么恨我?”
“怎么,不敢?就说你是——”
茶杯爽快碎裂的声响。
杯子摔个粉碎,一地的玻璃渣子。
其中一块碎片一边殷红,特别抢眼。
下一秒。
赵杏的眼里只剩下惊恐和后悔。
雪白的肌肤一刹染了一抹红。
他听不到心脏的跳动,也感觉不到手腕的刺痛。
脑袋似要模糊,混沌的景象中只有眼前人独独清晰。
他耳朵嗡嗡作响,隐约听见他日夜挂念的嗓音。
“救护车!叫救护车!” 歇斯底里的呼喊。
赵杏使劲按着陆魏樊的手腕,滚烫的血液不住地冒出来,像满溢的茶水一样潸潸不住流。
白伟奇和云诗诗听到奇怪的声响,本能回头就是骇人的一幕。他们马上扯开玻璃门,两步飞扑过去。云诗诗几乎是倒在了地上,惊慌失措。
“叫救护车!”赵杏发急道,疯了似的四处抓着能止血的东西。
云诗诗抖着手从兜里抽出手机,正要拨号,白伟奇制止了她。
“我来。”白伟奇道。
陆魏樊是演艺圈的红人,这件事情如果给拍到,记者肯定要大做文章。白伟奇在电影圈混,算是了解演艺圈的常态。
他点开联络人,拨给了一位医生朋友,请他低调调派救援人员前来。
赵杏急红了眼睛,眼泪雨水般洒下。
明明是你丢下了我,又为什么要做到这地步!
云诗诗已经吓得不懂反应,拿着可以用的绷带塞给赵杏,想要替他止血。
鲜红马上浸透一片雪白,赵杏急躁地拉扯着绷带,尽往他手上圈。
陆魏樊的嘴唇逐渐失去血色,方才不要脸死死缠着她的男人,这下却像熬干的灯油一样,油尽灯枯,一脸死白。
赵杏瞧着心里越发焦急不安,心脏跳得越来越急,手里忙乱。
他看见赵杏方寸大乱的模样,露出释怀的笑容,问:“你相信我了吗?”
“信!我信了!你撑着,救护车来了!”赵杏看他还能说话,连忙着急地抓着他的手,抓得死死的,不让他闭上眼睛。
陆魏樊的手很冰冷,分明的指骨看起来特别瘦削。赵杏哈着暖气,希望能让他暖和一点。
赵杏手的温度传到陆魏樊的心里,身体是冷的,心却久违地暖了起来。
要是这样能换回她一眼,值了。
十分钟后,大门外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救援人员做了紧急处理之后,马上就将陆魏樊抬进医院。赵杏想都不想就要跟上车,但白伟奇拉住了她,说为了避嫌,她还是不要牵涉进这件事情为好。不然记者拍到他们,放上封面,陆魏樊的粉丝肯定会抓狂,说不定还会来骚扰赵杏。
赵杏原本还闹着要陪着他,后来经云诗诗劝说,终于同意待在家里等消息。
白伟奇临走之前,赵杏还千叮万嘱,要他到了医院记得给自己回电话。
——
陆魏樊的经理人郝楠在救护车到达前,已在私人医院打点好,为他找了个最高楼层的单人病房。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