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魏樊到达医院就给推进急救,经过抢救还算无碍,只是伤口割得太深,医生说愈合之后会留下疤痕。
护士将陆魏樊送回病房,他输了几包血,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
过了好几个小时,垂下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来。
“嘟——嘟——”
宁静的房间只听见机器的声音,还有空调的转动。他看着陌生的环境,干涩的眼睛眨了眨。
郝楠瞧他清醒了过来,叹了口气说:“幸好白导演在场,不然全世界也要知道你闹自杀。”
自杀?
他回想起打破茶杯的场面。
郝楠坐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大腿上放着电脑。陆魏樊看向墙上的时钟,已是半夜四点。
陆魏樊觉得全身绷紧着,抬手看到臂上插着点滴。
对,我在医院。
他轻笑,对郝楠道:“怎么睁眼就看见你。”
郝楠白了他一眼,“还嫌弃?都是你幼稚闹进医院,害我连饭都未吃好,就得赶来替你办入院手续。”
“谁叫你是我经理人。”陆魏樊说得理直气壮。
郝楠扑哧一声,心想陆魏樊死过一遍,还是老样子。
“怎么突然寻死了?三年前你不死,现在折腾个屁呀。”
陆魏樊看着天花,又闭上了眼睛,喃喃道:“杏杏说不相信我爱她,只好以死明志咯。”
郝楠看着他,“你说得可轻松,死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吗?”
“没有对杏杏的思念,我早就死个十遍八回。既然是为她而活,为她死又有何难。”陆魏樊沉道,说得云淡风轻。
最黑暗的时间半年就结束,当他以为终于解脱,可那回忆像午夜梦迴一样,缠绕得无法安睡,夜夜惊醒。
手机里满满的照片,是他甜蜜的寄托。
过了半会,他睁开眼,静静地看向郝楠。
“我不是杏杏,别这样看着我。”郝楠卷起衣袖,“看我的鸡皮疙瘩。”
陆魏樊皱眉,“杏杏只有我能唤。”
这种醋也要吃,郝楠没好气说:“是是是,都是你的。”
郝楠重新打开了电邮,继续工作。
过了一会,陆魏樊幽道:“杏杏知道了。”
郝楠没有抬头,“知道了什么。”
“唐艺岚。”
郝楠的手凝在半空,“惨了。”
他眼睛离开电脑荧幕,毫不同情地望着陆魏樊,“那你这一遍是真该死。我说你就该死久一点儿,死个透!”郝楠哈哈笑道。。
“用得着那么毒吗?”
“我是她也想弄死你,好端端硬要碰这趟浑水,好好地陪在她身边不是很好吗?搞什么出人头地的玩意儿,看!不就弄死了自己么?”
“我不愿意她跟着我吃苦。”
郝楠直接关上了电脑,走到他身旁拿起人生导师的架子训话:“两个人过得幸福就好啦,她那么知足,从未嫌弃过什么。大哥,是你不知足。”
陆魏樊眨了把眼睛,“就是她从来不求我给她什么,我更自卑。”
“不管怎么样,你搭上唐艺岚就是自找麻烦。”郝楠摊手摇头,表示惋惜。
“这样讲你的朋友,不怕她生气?”
郝楠耍手,“屁,还怕她呢?我说她是欲求不满的深闺怨妇,也讲了好些年头。做人要认清自己!你看她,三观不正,身边小白脸多的是,不还是大条道理。她接受了自己,你也早该这么做。”
陆魏樊捶捶胸口,朝他说:“你厉害。”
“可不是,还是我倒霉,一个唐艺岚不够,还摊上你这根死芦苇。”
“那你得谢谢唐艺岚。”陆魏樊说。
郝楠伸腰,打着呵欠说:“唉,要不是欠了艺岚人情,才不做你的经理人。”说着又捶了捶僵硬的肩膀。
“哎!别说唐艺岚了!头都要疼!”郝楠敲敲脑袋,熬了半天,头像石头一样重。
他离开病房去便利店买咖啡,想起什么回头补上一句:“记得,别再招惹唐艺岚。”
陆魏樊一脸苦笑,“谁会见过地狱还要回去。”
陆魏樊拢了拢被子,转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拿起手机给赵杏发了个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