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还可以去死嘛。”单乌不以为意地接口,“不过宁肯吃人都要活下去的人物,怎么看都是热爱生命到愿意为此忍受一切磨难的吧?”
言下之意是:“我知道你舍不得死,所以应该是连当我的奴仆这种事都能忍下去的吧?”
桑刚盯着单乌磨着牙,又是迟疑了许久,方才挤出来了一句:“来日方长。”
……
如今的桑刚只能将一切都寄托给来日方长了。
桑刚在西卡的静室之中**雷霆,几乎将那一片地面都夷为平地,其动静惊动了很多人,但是这些人暂时都还只是观望和默默调查——这种时候,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多做多错。
阿鲁巴原本以为是桑刚因为那难耐的食欲而失控,急忙忙地赶到现场,却发现桑刚居然神智清醒毫无异常,于是疑惑之中,更是满满的欣喜。
桑刚不再需要食用人肉,那些被关在朱紫国营地深处的为桑刚准备的口粮被就地处死,桑刚王子吃人这件事便仿佛一个气泡一样,噗地消失无踪了。
但是随后,桑刚对西卡的态度突然之间就出现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但不再执着与追查西卡的死因,甚至一提到西卡称呼就变成了“贱人”,同时,桑刚亦不再执着于与琉国联姻之事,而是主动地联络起朱紫国内,开始计划着准备回国。
“到底发生了何事?”阿鲁巴觉得自己还是有那个资格向桑刚问上这么一句的。
“有人装作忠心耿耿,其实却是在将我朱紫国往火坑里推。”桑刚回答道,“我必须得回国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王子殿下打算放弃与琉国联姻之事了?”阿鲁巴仍是疑惑,“之前殿下还在坚持,说是无论发生什么都绝对不放弃,因为已经为此事付出太多了……”
“事关我朱紫国生死存亡,区区联姻之事又算得了什么?”桑刚冷着脸回道,“之前这些投入损失便损失了吧,总好过朱紫国被改天换日的好。”
阿鲁巴只能以凝重的神色继续沉默地跟在桑刚的身后——他其实还是不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但是既然自己效忠的王子殿下已经有了决断,自己只需紧紧跟上便是。
于是几天之后,桑刚与田冲密谈了许久,又向那琉国皇帝递交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书信,声称自己被千鹤和单乌之间的情谊打动,决定主动退出这场赌战,成全那一对有情人。
西卡有可能已经身亡的消息传出,桑刚以表现出了明明白白的退意,皇甫真一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便也主动上了辞呈服了软,交出了隧邺城城主之位。
田冲对皇甫真一的服软颇为兴奋,忙不迭地就指派自己的左骁卫接管了隧邺城里剩下来的那些士卒,不过面上却还是做出了一副再三挽留的架势,甚至还自作主张,为皇甫真一准备了一份用以养老的大礼,并极力邀请皇甫真一前往琉京,以在世人面前表现出琉国对于这些功名显赫的老臣们的有情有义,好让大家的面子上都可光鲜亮丽。
皇甫真一这一退,隧邺城的修复工作立即便开始了,不过这修复并没有一味地加固加高城墙,而是在那城墙之上修建起了一个威风凛凛的装饰性强过实用性的关隘,面向远处那沼泽地,看起来反而像是对着那片沼泽地打开了一扇大门一样。
这个关隘的存在,向周围的那些城主透露出了一个讯息——那些蛮物,或许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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