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啊,当我要从上铺下去的时候,又想起昨天晚自习把辅导书借给张子明了。正不知道他这个从不看辅导书考试就靠小聪明或者临时抱佛脚的人会把我的书怎么样,不会把纸一页一页撕下来折纸飞机吧。
不,怎么可能。我胡乱揉揉头发,找到梳子梳好,然后朝楼道走去。
我用了点力拧开宿舍门把手。我们的女生宿舍虽说是前两年刚装修的,在经历了那么多“柔荑”的抚摸后,恐怕也有点吃不消了。其实之前也坏过一次,但勉强可以使用,也就没有提出来换。
要知道,我们的宿管可是有“巫女”之称啊!彪悍得跟西北人民似的,实际她是南方人。所以说,凡事都有特例,在这样一个遇事先质疑三分的宿管面前,我们宿舍的几个女生也是大气不敢喘的。
拧开门把手的瞬间,门框苟延残喘地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我连忙回头看看,还好,没人有反应。我一个侧身钻出门。
清晨的楼道里充斥着清凉,仿佛深吸一口气就会冻住肺腑,果然还是穿得太少了么。我裹紧了衣服。
零星几个人在楼道里走来走去。我简单打个招呼,就去洗漱。
我刚上完厕所出来,迎面就看见蒋小卓,这回倒是只有她一个人,没有那个连体婴儿似的柳夏琪。实际上,一直是蒋小卓跟在柳夏琪屁股后面。我微微翻了个白眼,却不小心漏出一丝睡意,差点打个哈欠。径直走过蒋小卓,看见她已经换上了运动鞋和运动服,一副要出门晨跑的样子。不是吧,在学校还这么早起跑步。
我边往回走边想早上的校园,露水躺在碧绿的叶片上,啪嗒啪嗒地往下滑;寒气无形地弥漫在周身,伺机侵入肌肤。我不禁整个人打了个寒颤。算了,还是回宿舍睡觉吧。
爬回被窝,余温尚存。我幸福地闭上眼睛。
啊,睡眠多好,能多睡会就多睡会吧。
咔哒,咔哒,咔哒。
我翻个身,堵上耳朵。耳朵灵敏也不全是好事啊,那帮人鼓捣什么我都能听见,烦都要烦死了。更气人的是,她们居然还在说话,而且声音越拔越高,还一惊一乍的。
“靠,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小点声!我再弄弄……”
“什么?怎么了怎么了?我看看!”
“我去,我放弃了,怎么拧也拧不开……”
我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但是,由于懒的惯性,仍然紧闭双眼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
意识正在逐渐模糊,当我快要进入一种最舒适的境地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大吼:“顾晓曼!快起来!”
“干嘛!”我的头快要炸裂,揉揉眼睛,勉强睁开不愿分开的眼皮。杨钰初披头散发地从下铺直起身子,趴在上铺的栏杆上瞪着我,还拿手捅我。
“出大事啦!”她大呼小叫。
“能有什么事啊——”我再次确认此时不到起床时间六点半,边爬起来边抱怨道。
“穿穿穿,穿什么衣服啊!”杨钰初急得直踱床,“反正咱们也出不去了。”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门彻底坏了?”
“你来看呀!”她又风风火火跑去叫醒其他人。
我三步两步跑到宿舍门前,已经有几个同宿舍的女生围在那里。她们见我来了赶紧叫我过去试试,我来到宿舍门前,发觉没有任何异样可以显示门坏掉的原因,但用力拧把手,确实是拧不动了,锁怎么也打不开,门框和门死死黏在一起不能移动分毫。我忙问她们怎么回事,都说是被人关上之后就再也打不开了,门也没有被反锁。
这可奇了怪了。我们一群人正在里面谈论对策,忽然门上小窗里出现一个人头,吓得我差点没背过气,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我们宿舍的人,出去洗漱归来,结果发现被关在了门外。
“怎么我们进不去了?”门外,名字很像韩国人的李秀恩问,手死死扒着小窗,脸都变形了,“我还没穿外套啊,好冷!”
“我们心还冷呢,不但冷,而且累!”门里的人异口同声回答她,“门锁了我们有什么办法!”
门里门外,一门之隔,见到彼此却这么难……
“哎各位,不会一直出不去了吧……”有人在角落小声嘀咕。
宿舍顿时一片混乱,大家心照不宣。
“要不,我们试试?”在门外的几个女生说着,开始踹门。她们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总不能拿刷牙的被子砸吧。
好吧我承认,看着她们穿着薄薄的拖鞋一脚一脚踹门还注意不能发出太大声音互相“嘘嘘嘘”的样子是有点好笑。
最后,每个人都没办法了,已经开始有人要回到被窝补觉了。
“叫宿管来解决吧!再解决不了,正好咱们不用上课了。”这是那些睡回笼觉的人最后留下的话。
剩下我们这些睡不着的,又不想就此放弃的人在门边抱着胳膊,对门外的人喊:“你们几个去叫宿管吧!”
有时候学生,特别是那些违纪被逮住过的学生,会非常恨宿管,这是一个相当于班主任但又比班主任更事无巨细的角色,比班主任更了解学生生活上的种种情况,甚至会“未见宿管,望风而逃”;但有时候又不得不承认,宿管真的是救世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