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默了一会儿,忽然笑出声来,笑得肚子都痛了:“人和人怎么可能生出蟑螂来,除非……我是人,墨大人你是蟑螂么?”
“我说的是老鼠,老鼠,我是人你是老鼠!”
“我是老鼠你是人,人娶了老鼠,墨大人你品味真奇特!”阿依咯咯笑着道。
“你管我!”墨砚眼白一翻。没好气地说。
阿依却笑得更欢。
墨砚望着她俯趴在床上笑得俏脸泛红的模样,过了一会儿。也忍不住哧地一个短笑,眸光落在她光滑白皙的肩膀上。忽然俯下头去,在那圆润的肩头上咬下两排不深不浅的齿痕。
阿依也不嫌疼痛,安安静静地俯趴在床上,唇角含笑。
窗下的红烛爆了两个灯花,宁静的冬夜,却温暖怡人。
两日后,公孙丞相因病于睡梦中过世,享年八十岁,大齐国从此失去了一位权倾朝野的重臣,公孙家失去了一位能守护他们荣华富贵的支柱,开心的是皇帝,悲伤的是公孙党,景凛一面哀悼着公孙允的离世一面大肆清理公孙党,一面辍朝三日以表悲痛一面在公孙允头七的当天以太过悲伤想去散心为由带领朝中的大半重臣前往郊外打猎。
阿依是不知道这大冬天的围场到底有没有猎物,反正朝中大半重臣都去了,那剩下的小半重臣也不敢去参加公孙允的头七,于是生前权倾天下的公孙允头七那一天却相当地冷清。
阿依没有去参加公孙府的任何祭奠活动,第一是不愿意去也不熟,第二是她又没对公孙允的病做出什么贡献,去了也只会给人家心里添堵。倒是公孙柔自从公孙允病重就一直没回护国侯府,听说公孙老夫人病了她要侍疾,不过阿依却觉得她似乎不太愿意回来,也不知道她日后还会不会回来,公孙柔不在没人替她出去交际也没人替她准备送去各府的新年礼单让她觉得很困扰。
公孙允头七的那一天帝都的权贵都跟着皇上去狩猎了,整个帝都似乎一下子清净了不少。
中午时秦无忧来了,表情怪怪的,阿依试探性地问了她两次,她却什么都不说,只是东拉西扯地闲话,闲话时却又有些心不在焉,如此过了半个时辰,阿依坐不住了,刚深问了一句,秦无忧却突然站起来急匆匆地告辞了。
阿依送人出去时一头雾水,回房之后绿芽蹭进来,神秘兮兮地道:
“奶奶,大姑娘家里出了件事。”
“什么事?”阿依眉头一皱,问。
“刚刚鄙对奴婢说、说,”绿芽亦皱了皱眉带着气愤道,“公孙府的那个姨奶奶前些日子被查出有孕了,口口声声说孩子是大姑爷的,公孙大太太已经做主要把那个女人纳为姨娘,又对大姑娘说了一堆好话,说若生了儿子就把孩子交给大姑娘抚养之类的,鄙说大姑娘说公孙大太太之所以好言好语地哄着全是因为公孙丞相彩又看在奶奶面上的缘故……”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阿依脸刷地变了色。怒不可遏,冷声道,顿了顿。嗤笑一声,“有孕?上一次我揍她的时候她怎么没说她有孕。这才过了多久……说起来我上次那么揍她她竟然还有了身孕,真的假的?”
“瑞和堂的大夫确诊过了。”
“公孙霖的?”这消息太突然,让阿依觉得有点可笑又十分无语,一腔怒意在胸腔内波涛汹涌,竟不知该说什么,她生硬地问。
“那个女人说是大姑爷的!”绿芽同样冒着火回答。
阿依怒火中烧,双手叉腰,茶壶似的在原地站了良久。忽然重重坐下来,黑沉着一张脸,蹙眉轻骂了句“贱人,全是贱人!”
沉吟了半晌,她对绿芽道:
“明日让叶妈妈去公孙府给大姑娘请安,把给大姑娘的那套房契地契送给她,告诉她若是想析产分居还是和离,拒打发人过来告诉我一声,我去接她,或是什么时候想打断公孙霖的腿让他永远卧病在床也拒派人来告诉我一声。不管她想做什么,拒开口,什么都不用顾虑。”
“三嫂。好可怕!”程娇从隔扇后面探进来一张脸,打着寒噤说,“多亏要纳妾的是公孙霖不是三哥,若是三哥的腿断掉或者永远卧病在床……”她想象着那个画面,双手捧脸,心痛地道,“三哥,锌一定会时常来看你的!”
“放心,若是你三哥。三嫂是不会让他腿断掉或永久卧床的。”阿依早知道她进来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道。
程娇一愣。嘻嘻笑说:“三嫂果然还是喜欢三哥的所以舍不得……”
“若是腿断掉或者永久卧床伺候的人到头来还是我,与其那样。不如做寡妇更安详。”
程娇面皮狠狠一抽,在她的似笑非笑里感觉到一丝惊悚,三嫂好可怕!
“锌,我对你说过许多次吧,墨云居有门有丫鬟,进门之前经过通报才是好姑娘。”阿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柔声说。
程娇脊背发寒,浑身发毛,挠着头讪笑道:
“我在边关随便惯了,又忘记了,三嫂对不住啊,我是来给三嫂送信的,我刚刚在大门,御医院的兰副院长说要面见三嫂。”她抓起一旁的水果一面啃一面说。
“兰副院长?兰陵秋?”
“就是全身黑蒙着脸的那个,他说他占卜出了凶兆想要与三嫂共同研究……三嫂,你还会占卜?好了不起!”
阿依皱了皱眉,吩咐绿芽道:“去让他进来。”
绿芽应了一声。
程娇坐在软榻上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