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嵌在墨蓝的夜空上那轮明净似的圆月,散发着无限清辉,是那样的令群星失色,而面前这个男人,就宛如那月亮,令我惊慌失措,唐山海突如其来的接近是我所预料不及的,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有些防备似的抵触情绪,别开了头。
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就是,在我刚把头一转的时候,那抹只身站在黑夜之中的身影令我的心头为之一颤,不安的情绪比刚刚唐山海的突然接近还要重上几分,四目相对,我满脸惊恐,而他却仿佛无情无欲一般,一张俊脸没任何的表情,渐渐的在我的瞳孔之中,那张脸一点一点的勾起了嘴角,他笑了,可他的那种笑意就好像是看到了一出令他满意的戏码,在那一刻我就知道,刚刚的那个意外的画面在苏三省的心中已经成为了某种事实,我双手紧握成拳,不显露出一丝一毫的心虚的镇定。
“唐队长和沈小姐这是?”
他说着话踱步走过来,唐山海还依旧是那一副沉静自如的模样,他勾唇一笑,缓缓绕过我走到我的面前,仿佛在为我与苏三省之间隔开一段安全的距离,或许就连他都能感受我心中的那抹不安吧。
“刚和柳小姐吃完饭,偶遇沈小姐回家罢了。”
唐山海丝毫不避讳把和柳美娜吃饭的事情说出来,他这样说一来有了人证,至于是公事还是私事,这根本没人说的清,更何况柳美娜嘴虽然碎了些,可她向来公私分明,旁人如若问她,关于唐山海的事情,她自然懂得怎么说,二来就算苏三省起疑,唐山海的目的就更能达到掩人耳目的假象。
苏三省半信半疑的应了一声,但视线却冷不防的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唐山海也顺着去苏三省的目光一同转了过来,此刻他却突然变换了一种语气,就像是对待小孩子一般的无奈道。
“这天都黑了,沈小姐可得看着点路,往后如若再险些滑倒,可未必还会遇上谁了。”
滑倒?唐山海的话令我有些莫名其妙,刚刚我和他明明在说话,只是我在沉思之中他突然的靠近让我确实有些踉跄,可哪里又会真的滑倒,可是他这样说不可能是随便说说而已,难道是因为在苏三省的面前吗,难道……我一边想着唐山海的话,一边往自己脚后方看了看,殊不知那里不知在何时多了一颗珠子,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
我拾起珠子一看,那竟然与我洋装袖口处的原本缝制住的纽扣珠子一模一样,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袖,果不其然原本完好的纽扣不见了,掉了的那颗珠子此刻正静静的躺在我的手掌中。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禁不得不佩服面前的那个男人,仿佛能把所有的事情预料好,在不好的事情发生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所有的应对措施。
而如今我唯一只需要做的就是配合唐山海把这出戏演完,我莞尔一笑,对他表示谢意的点了点头。
“唐先生的提醒,月欢记下了,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我送你。”
唐山海看着我,而我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苏三省,终是点了点头,跟着他上了车,唐山海对苏三省客套了几句便开动着车离去。
坐在驾驶座的他没说话,我本也是不多话的,只是受不住这种气氛,还是先开口打破了这一阵的沉默。
“其实唐先生不必如此。”
他这么聪明定能知道我话中的意思,可他却毫不在意的微微摇了摇头,在半晌之后才转过头看向我的双眸,安静的夜里,他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响起。
“把你带上车,至少把比你留在那里要好。”
我听着唐山海的话,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或许他这么做是对的,经历过今早换手帕的那件事,我竟然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如今的苏三省,或许不止是那件事,从在上海重新遇到苏三省的那一刻,我憧憬过的美好仿佛都一遍遍的被他击碎,被现实击碎。
在上海的苏三省终究是和重庆的苏三省是不同的。
就是这样想着,视线便不然而然的往后视镜那里望去,车已经开出一段距离了,黑夜里苏三省的影子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但他好像依旧还站在原地,望着这一边,他今夜似乎有些与平常不同,一样的清冷可带了一种寂寥。
“唐先生,我记得好像你家就住这附近吧。”
我看似随口一问,其实只为了证实心底里的那个我所想到的可能,唐山海也没有在意,点了点头也算是回应我了,可他不知道他的这个举动就真真是证实了我的想法,唐山海住在这附近,而李小男是他们的邻居,自然也是住这附近了,回想起苏三省刚刚来时的方向,不就是我们如今的去路么,而他依旧还站在原地回望着这个方向,却不知,他是在望着我的离去,还是望着那个他心中的女孩。
不过多时,车便已经开到了毕家大宅,这一天下来我也是觉得甚是疲惫了,下车回身向唐山海微微鞠躬道谢了一声就回去了。
天虽然深了,但毕宅还是灯火通明,估计毕忠良还在处理公务吧,我打开门,张妈很快就迎了上来,接过我手里的小包,又向我道了一句,说是毕忠良有事要找我。
我微微蹙眉,这个时候我想不到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毕忠良找到我谈话,我唯有点点头,又轻声询问着张妈。
“兰芝姐睡了吗?”
“睡了,夫人身体不是很舒服,早早就歇下了。”
“嗯,知道了,若没其他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