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珍楼酒馆面前既然被琢玉门弟子守卫森严, 想来是出了什么事, 苏小楼兄妹不好当着这些弟子眼皮子底下打听, 本打算打道回府, 转过身, 却见一个着青衫, 踏白靴的fēng_liú公子站在一边, 负着手打量着他们。
苏小楼心中一紧, 好在青衫修士及时开口, 一出声便唤道:“……小楼?”他的声音清朗动听,目光一转,又到了苏小语身上:“小语?”
苏小语看着青年背后负着的一卷画轴, 想了想, 目光一亮, 叫道:“小叔叔!”
苏画紧蹙的眉头这才松开,他多年游历在外, 上回见苏小楼时,这孩子不过十一二岁,苏小语就更小了。
虽说苏小语叫他小叔叔,但苏画与苏小楼兄妹的父亲只是同为一族,血脉算不上近, 不过他们父亲临死前传讯将兄妹二人托付给他,他多少要尽些职责。
苏画受人之恩, 承接了七道的画之一道, 这些年风起云涌, 注定了不可能长待朝雨城。
十年前,苏画本打算好好安置他们兄妹,谁曾想东方倏然出现驱策令,事情发生的突然,他只好将这两个孩子交代给下属,让他把这兄妹俩接过来,谁曾想央天城早有人打上这两个孩子的主意,害他们不敢等到人来接就自行离开了央天城。
好在他们最后平安到了朝雨城,也找上了他的下属,苏画放下了心,传讯交代下属照顾好这两个孩子,自己则继续追查莲华相关的消息。
只是他运气不怎么好,每次都慢上一步,想到这里,他飞扬的眉眼也耷拉下来,斜撇了两个侄儿一眼:“你们来这儿看热闹来了?”
修士记性好,他印象里苏小楼两人年幼的模样,在心中这两个还都只是孩子,心性尚幼,来这儿应当是看热闹的。
苏画原本在堑渊海外山,找上了酒翁和贺惜花,且依旧很郁闷地和长孙仪错过,现在都还没和自家主子搭上面,此次若非朝雨城出了事,又兼之下属一直传讯急催他回来,他说不准还跟去了昆山。
苏小语正想解释,袖子却被兄长一扯,她顿了顿,仰头露出个甜美的笑脸:“小叔叔,你怎么才回来呀?”
从夜之事,只有他们兄妹知道,从夜于他们两个有恩,于苏画却没有,苏小楼自然不敢轻易透露,万一招来替从夜灾厄可不好,于是连忙拉住了妹妹。
他们相依为命多年,自有默契,苏小语会意,连忙招呼,苏画闻言略有些愧疚,他对这双侄儿的确没有尽到足够的责任,便也不追究他们来此的原因,温声道:“罢了,我们叔侄许久未见,我先带你们进去。”
苏小楼一怔,连忙带着妹妹跟在了苏画身后,向酒馆内走去,只见琢玉门弟子对苏画十分熟稔的模样,兄妹俩对视一眼,都知机地不吭声。
苏画踏进酒馆,目光一扫,宿云惊正与同门分析万珍楼修士的死因,见他进来,面色一缓,唇边含了些笑意道:“苏兄?你回来了?”
琢玉门炼器,习惯于将阵法符篆融于法器,三者一体发掘出最全面的作用,于是同一些符篆馆和阵法馆都有交情,苏画名下开了不少符篆馆,两人早已熟识,兼之二人性情相投,说一句好友也不为过。
不曾想一进门就看见一堆尸体,苏小语瞳孔一缩,险些惊叫出声,好在已有了历练,声音还没发出就吞回了肚子里。
这些在他们眼中不好对付的大能,就……这么死了?
“我的两个侄儿,年龄尚幼,怕是被吓着了。”苏画向宿云惊介绍了一番,见对方颔首,微微一笑,将视线落在死的十分整齐的修士身上,皱起了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宿云惊叹道:“这些陨落的皆是万珍楼的前辈。”
他顿了顿,看向一旁面色黑沉的出窍修士,这正是朝雨城堂下的万珍楼之人,他们万珍楼的客卿长老在自家万珍楼的地盘上出了事,说来叫他们如何不恼怒?遇到此事不追究到底,他们面子里子都没了。
这不,连忙找上琢玉门的人,向他们求证死因。
苏画诧然道:“这些都是出窍以上的大能,竟这么容易就陨落了?”
“杀人者修为高深,乃是其一,另外……”宿云惊解释道:“杀人的法器有这样的威力,除了莲华圣器,我不做它想。”
“莲华圣器”在他口中出现了两回,那脸色难看的万珍楼修士冷冷道:“莲华圣器?那么杀人者,莫不是长孙仪?”
如今天下皆知,握有莲华圣器之人,只有昆山的长孙仪——虽说她如今已算不得昆山的人。
“钱飞道友!”宿云惊皱眉:“且不论长孙仪和万珍楼并无深仇大恨,她没有行凶的动机,再者,她手中的莲华圣器只是无相扇和净我琴,无论哪一件,都不会造成箭伤。”
莲华七圣器,长孙仪手中过了明路的只要无相扇与净我琴,堑渊海外山的动静并没有传来,除了苏画,此处也无人知晓,莲华圣主旗也到了长孙仪手中。
前事已定,长孙仪与莲华圣器如此有缘,他们自然会生疑,是不是还有别的圣器已被她所得。
“她既然能拿到这两样圣器,谁知有没有可能得到第三样?”这么想着,钱飞的脸色越发阴冷:“哼,何况谁不知,她杀昆山的段无尘,从夜也是出了一份力的,两人既然有此交情,她自然要出面替他张目!”
昆山一事过去许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万珍楼消息素来灵通,当时秦寻元君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