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苏言倔强地哼了一声。
闻言,施刑的人又开始向两边拉了。越来越多的血滴到她身前的地面上,但行刑之人却面无表情,毫不动容。
蓝格已经不忍再看,眼眸别向他处。他其实刚才就可以走了,但毕竟不忍心。
封飞壹已经被人打完扔到了县衙外面。
这次没几下,苏言已经疼昏了过去。
蓝格上前道:“王大人,看来今天是审不出个结果了,不如明天吧。”
王天禄看了看他,点头同意,“把犯妇带下去,明天再审。”
他就说嘛,这两个孩子都是重情重义的好孩子。这不就马上要送银子来了?王天禄走之前又对蓝格笑了笑,便进了后堂。
两个衙役拖着昏过去的苏言,两个后边跟着。
“这婆子嘴还真硬,认下来,哪会受这么多罪?”
“就是啊,就算认了罪,又不是十恶不赦的死罪。家里人花钱走走,也不就没事了。”
“真不明白,过个几天趁徐家伤心过了,上门道个歉送个银子。徐家人不追究了,咱们老爷还能给她判地重了?”
“你说她家是不是没人啊?这拉出来,也没个人过来接着递给咱点钱,让咱们给请大夫什么的。”
这衙役握着刀,四下里看了看。真是不符合常理,往常大堂里拉出受刑的犯人时,家属都是早带了钱在这里等好的。
看这人是云桑间的大厨娘,还想着能好好的捞上一笔呢。
旁边的衙役捣了捣这人,指指前面的封飞壹,“那不是家里人吗?自己都被打成打个样子,还怎么管她啊?”
封飞壹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听着区区的脚步声走近,然后再渐渐走远。他仍是一动不动的,只是看着人走过时滴下的两滴艳红的鲜血。
那是封飞壹从没有见过的,鲜艳的,漂亮的颜色。他抬手触了触那滴鲜红,感觉不到身上的半点疼痛。
大哥曾经跟他说过的一句话,不停地在他的耳边回放,“你以为你现在很厉害,你有的哪样东西,离开了封家还是你自己的?”
“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废物。”封飞壹将沾着鲜血的手指按到嘴唇上,喃喃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他缓缓地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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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府,商雨眠的房间里还是一片静谧。
巢儿拿了几枝海棠进来,看了看已经坐在那里,拿着书看了一个时辰的公子。轻声打破了这寂静,“公子,奴婢折了几只海棠,你瞧,开得很好呢。”
“嗯”,商雨眠头也每抬,放在书上的目光动都没动,“插起来吧。”
巢儿自去插花,丛儿走到她的身边,也拿起一枝花。看了看那边的公子,才小声说道:“巢儿,你看见没,公子的书都倒拿了一个时辰了。我真不知道,公子倒着怎么看的。”
“还乱说,一会儿又该发火了。”巢儿瞪了她一眼,丛儿吐了吐舌头。
两个人便静静地插花,也不说话了。
商雨眠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不安,不静。蓝格派人把话传到府里时,他升起的第一个念头竟是怎么样才能让她没事。
但是,他随即就想起了二月间看到她和一个形容猥亵的男人谈话的情景。如果那个时候有五分怀疑,现在就有十分。
为什么偏偏在昨天,就那么巧的连在一起?昨天她被母亲的人打了,昨天晚上余家的娘子就出了事?
云桑间的人送过话后,他就让水明去查当初的那个男人。
水明带来的答案,与他所猜的,是不差的,“公子,那个人是连大爷身边的一个小厮。”
听到水明的话,商雨眠几乎将手里的杯子捏碎。
她与那人是笑谈的,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联合起来的?
商雨眠大脑一时极乱,所有的事情,都在脑海里一个又一个的衔接。然后又被打开,再重新组接。
他终于想出一个很好的办法,不管怎么样,只视她为无物就好了。
是她与庆德楼联合,还是只是巧合,她那天晚上的话是真是假。所有的一切,只要他斩断心中的那些奇怪的感觉,都不会是问题。
他要做的,只要以云桑间的利益为上就好了。
但是他也不会做的无情无义。因为斩断心中那些奇怪的感觉,忘了她曾经假装苏言欺骗他的事。她成为一个与他关涉不大的人时,他就会像现在这么做。第一使云桑间的伤害减到最低,第二对她保持最基本的道义。
抹掉那些事,这就是他会做的。
他现在妥协,并不表示他要吃了这个哑巴亏。
蓝格来了,跟他提到戴家。戴家?戴家凭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帮他?他自己能解决的事情,绝不会假手他人。
亦有,戴乐舞。那天她的作为,摆明了是将他也算计在内。
所以他是不会再和戴家有什么牵扯的。他商家是没权,但是有钱就够了。
商雨眠拿着书,时不时地会翻上一页。但是,一个时辰的心思,却全是想的这些事情。
他又翻了一页时,蓝格进来了。
“结束了?”商雨眠放了下书,心中想要知道结果的急切被他压制住。
从小言商,只护住自己在意的东西,已经成为了他的品行,和血液混在了一起。那个老女人,不是他在意的。所以,能有什么急切?
“基本上算是结束了。”蓝格捡了个凳子坐下,接过丛儿送来的茶,才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