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呢,请了吗?”陈故拧紧一双浓眉。
“叫了,快来了。”
那是女子的闺房,陈故只能守在外面干着急,他想起自己那个薄命的丫头,也是因为溺水而死,到现在,他还能想起那时稚甜的声音:“爹爹,我去那里捉小鱼玩,待会就回来。”
其他人都奇怪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的神色为何如此悲拗。
大夫来了,给华梓开了一副药便走了,大家都松了口气,毕竟是太后,要是真有什么意外,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陈故捉着大夫的衣襟凶巴巴的问了几次,见真的只是风寒便将大夫放走。
玲珑在里面照顾华梓。看着那苍白的小脸儿顿觉得心疼,濡湿丝巾帕子然后拧干,平放在她的额头上。
而在另一边的河中,一个男人的下半身匿于河底,他靠在河岸上,蜜色赤膛上趟着水滴,紧闭着眼,剑眉紧锁,他还没走,可以说,他自离开华梓的房间后就来了这里,昨日就发觉斡旋宫里的香料不一般,能一般吗,他们下的可不是普通的药,那香料混合了鹿血和白云锦,本来鹿血是有助于男人在床事上的兴奋度,可是白云锦却生生压制住了那鹿血浓稠的野性。
到第二天才发作,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人第一次闻不出那香,到第二天发作时,便是人最脆弱的时候。早上他便知道自己身体的异样,怕吓到华梓,便早早的出了来,在这冰凉的河中逼出那药性,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事,到中途,他居然看见了她。
她离自己甚远,可自己一眼就认出了她,看着她姣好婀娜的身姿,莹白的小脸在阳光下变的透明,他眸中赤红一片,翻腾着的邪火又窜了上来,他低咒一声,还是游了过去……
以她的身子底,现在应该感染了风寒,而现在斡王应该派人在找他,不过,身体的药性已经被逼除,既然他如此不乖,那自己也没理由在给他机会。
听说他身边有一个将军,叫扎朗,他倒是见过一面,而且,根据玄卫所搜出的信息,这个扎朗,不简单。
哗啦一身,他起身,换了湿漉漉的裤子,而后套好,踏步离去。
扎朗确实是斡王的心腹,他是斡旋的将军,找到他的府邸很简单。
扎朗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本想鸟传傅凌天,可越想越不对劲,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他们的目标是傅凌天,想板倒傅凌天的,他只想到一人,那就是天祁的皇帝,燕桀骁。
“扎朗将军,你看起来很忙啊。”
“谁?”扎朗蹙眉起身,这周围都是他的士兵,怎还有人能进来?
“我只是个无名小辈,我此次来是想给你看一样东西。”燕桀骁忽而出现在他的身后,在他后颈一点,他乖乖坐下。
“难道你是王所说的……宁骁?”扎朗眉宇间的一缕疑惑消失。
“是,不过你不必用如此仇敌的眼神看着我,我是来帮你的。”燕桀骁大喇喇的坐在他旁边,然后执了茶盏,亲自将面前两玉瓷杯斟满茶。
“你就不怕本将军命人来捉你。”这是他的地盘,只要喊一声,便会有人进来。
燕桀骁将茶盏放下,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扎朗将军莫是忘了,几百人在外面搜查我的下落我都能安安稳稳的进来,你说,我怕吗。”
扎朗眯眼,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那气定神闲的表情,活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你所要给的东西,是什么呢?”扎朗开门见山道。
燕桀骁从袖子掏出一块物事,是一块由粗糙的玉所制的纹蝶玉佩。
扎朗脸色不变,伸手就要抢过,可是他被燕桀骁点了穴,想站却站不起来,只能干看着,他声音微颤:“你怎么会有这个?”
“原来你没有忘记,我还以为扎朗将军你认贼作父认到都忘了是谁屠了你全村呢。”燕桀骁将玉佩丢给他,然后将他的穴道解开。
扎朗手脚慌乱的摸索着玉佩,一个八尺男儿竟红了眼眶,没错,就是这个玉佩,这是他阿娘从小就给他带上的,只不过,这枚玉佩只能相伴他到十岁。
他出生在一个村子,原本只是一个普通村民的儿子,她们生活的很开心,至少他这么认为,只是,这些都只是幻想。
有一天晚上,他想如厕,便迷蒙着睡眼出去,可是他听到了女人的“唔……唔”声。他以为自己遇到鬼了,浑身下意识哆嗦,等他壮着胆走过去看时,看见的东西却令他惊骇的瞳孔猛缩。
只见隔壁陈叔叔的女儿香儿被几个穿着官兵的男人压在地上,一个官兵将一团布塞进了香儿姐姐的嘴里,他们大笑着撕开了她的衣裳,他清楚的看到,香儿的脸瞬时变得灰白,她想挣扎,可是嘴被堵,手脚被那些猥琐的官兵摁压住,她的身体被那些官兵亵玩,空洞的眼神忽而瞥到了正躲在后面的自己。
他被那眼神吓了一跳,那该是怎样的眼神,空洞,绝望。他吓的跌了一跤,幸好他们没有发现,他跑回去叫人。
等阿叔阿爹他们来时,香儿已经死了,而那些官兵正准备收拾收拾走人,嘴里还吐着淫秽的字眼,阿叔阿爹们看了眼地上惨死的香儿,纷纷拿了把刀上去拼命。
可是那些官兵又岂是软柿子,她们本就驻扎在这附近,这一闹腾,吸引了远处的远处的官兵来。
这一晚,血流成河。
这一晚,是扎朗的噩梦。
全村人,只有他逃了出来,为了活命,他跟叫花子抢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