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一向宁静祥和,最近突然出现的几起恶性杀人案件,令社会舆论哗然,肖毅然这个刚上任的刑侦队长,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大清早,我和林桦刚刚收拾完工作室的卫生,放在电脑桌上的手机嗡嗡作响。
我看了眼电话号码,是肖毅然。
我拿起手机:“喂?”
“我在你对面饮品店,给你要了香草味儿的奶茶,你问问林桦要喝点儿什么?”
我似乎看得到肖毅然用下巴和肩膀夹着手机,手里正摆弄着各种味道的奶茶杯子。
“林桦喜欢榴莲味道的。”我带着坏笑转头看着林桦,一边作势要挂机。
林桦尖叫着扑过来:“赫小冷,你陷害我,我不要榴莲味儿的,我要草莓……”
可是手机里已经传来肖毅然的声音:“好的,榴莲味儿的,马上就到。”
林桦臭着一张脸盯着我:“你们两个太可恶了,我的草莓奶茶……”
闹了一阵子,林桦在椅子里坐下了,眼睛时不时地瞥着门,让我心里不由得一阵烦躁。
上次从埋骨区救她回来,她认定肖毅然英雄救美,一反平日的矜持,毫不掩饰对肖毅然的迷恋。
可我不知道,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烦躁。
林桦眼神可怜巴巴的,就象是等着情郎回来的小媳妇,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心里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然后她转头直盯着我,满脸难以掩饰的忧伤,那表情竟然让我的心有些疼痛。
“小冷,毅然竟然没问你要什么口味的,他倒是清清楚楚记得你的喜好。”
这丫头莫名其妙想到了这个,倒让我一时没话可说。
虽然林桦的神色很快恢复了正常,但她刚才那伤心极了的样子,确实触动了我心上那份柔软。
不得不承认,没有林桦的陪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我是爷爷一手带大的,从小古诗歌赋、笔墨丹青、围棋书法,这些东西除了画画是我喜欢的,其它都是爷爷逼我学的,一直被老头子管束着,我的性格有些古板。
而林桦,她活泼可爱,从小就是个惹人喜欢的小美女,身边也从来不缺追求者,每次和同学朋友们出去玩,她都是主角,我就只有默默追随的份儿。
最近几年,我一直混在京城,和一群准艺术家称朋道友,每天做着一副画卖到几十上百万的春秋大梦。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恶梦象连续剧一样一集接着一集,总是一头冷汗被吓醒。
偶尔会被那个叫秋执的骚扰,整个身体动也不能动,听着那一声声招魂一样的呼唤。
无所事事时,我站在出租屋的窗前,一根根抽着烟,对父母的思念,和一种无法言语的自责,比恶梦还要可怕,几乎将我的青春淹没在无穷无尽的忧伤之中。
我还美其名曰:这是艺术家的气质和情怀。
是林桦一个电话把我从颓废的状态中唤醒,她和我聊了一整夜,设计着我们的工作室,如何从小到大,从古城到省城。
她那美妙的憧憬吸引了我,也让我想起,即使父母不在了,我在古城还有个可以称为家的地方。
于是我带着简单的行囊,千里迢迢回到了古城,硬是被林桦逼着戒掉吸了五年的烟,投身于工作室的筹划之中。
不过说起来惭愧,我也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从头致尾都是林桦跑前跑后,我只是提供了爷爷临江街的这座老房子,剩下的时候几乎就坐起了甩手掌柜。
我开始郑重地审视自己,我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对于感情,那种抵触似乎深入骨髓,我对每一个靠近我的人都满怀敌意,想想这半年多,能走进我生活的,除了林桦,也就是没什么城府的李长江,再有就是突然出现的肖毅然了。
虽然对我来说,肖毅然很有吸引力,以至于,我无时无刻不被他迷惑,一点一点沦陷,可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把林桦拉进来,鼓励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一直,回想起来,这个看客还是出格了,我承认,我对肖毅然的感觉是很特别的,于是我无法拒绝他极力的邀请,不会无视他一整天都没时间吃饭,我会因为他憔悴的梦呓心碎到哭泣,但所有的前提是,在我的鼓励下,林桦已经如飞蛾扑火一样陷进来了。
我有资格跟她抢肖毅然吗?这样去做了,结果是真的友尽,而且很不仗义,很不道德,可以说是有些无耻。
更何况,我现在的心,是空空荡荡的,无牵无挂,以至于我还不想把任何东西放进去,特别是一个曾经从那里走失过的人,这是原则,没有谁对谁错。
我叹了口气,站起来抱了抱林桦,“丫头,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的,别急,感情的事根本就没有先来后到。”
林桦推开我,恶狠狠地道:“不用你可怜我,要说先来后到,还是我在先,高一报到的那天,要不是我拉着你去看帅哥,就你那傻呆呆的样子,怎么可能留意到完美的大帅哥肖毅然?”
我整个人愣怔在那里,平日里林桦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说我空灵淡雅,浑身都是超凡的才气,我傻呆呆吗?
她这口气可不是平日里我们的“打情骂俏”,我第一次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恶毒。
林桦被绑架的事没过去几天,连惊带吓,她被刺激得有些失常,最近脾气一直很暴躁。
她的失踪我也有责任,全是因为我们家阁楼上那个莫名其妙丢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