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了甩手上的水,把碗筷都收了起来,有件事我还不明白,于是问肖毅然:“林桦为什么会出现在埋骨区的地下暗道里?”
肖毅然扶着额头,慢慢闭上了眼睛。
“林桦的出现有些匪夷所思,说不定是龙翼的首领抓去的,前面不是说了吗,龙翼首领行踪极其诡异,就连付紫琪,也只见过他一面,而且那人带了面具,她也并没见到其真面目,但这个首领却时常关注着埋骨区的动向,应该是知道祭品没有着落,怕影响了正常祭祀吧,于是把昏迷不醒的林桦扔在了院子里。”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我问道:“首领会不会就是出现在我阁楼里的那个平脸怪物?林桦跟我说见到了一个光着上半身的怪人站在阁楼里,当场吓晕了,后来就一直被灌mí_yào,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
肖毅然靠进沙发,长出了一口气:“总之,活着回来就是好消息,明天我去看看她,顺便再问问细节,还有李长江,他在埋骨区守了那么多天,还说黑你监控的ip就在埋骨区,可我们里里外外查了个遍,那栋小楼没有安装网络,连台电脑都没有,必须研究一下他查找ip的方法,是不是其中有什么错误。”
如果是平脸怪人劫走了林桦,到底把她带去了什么地方?这个怪人频频出现在几个案子里,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就是龙翼的首领吗?
我正琢磨,工作室变得寂静无声,我抬头,肖毅然身高腿长地窝在小沙发里,已经睡着了,虽然知道这么睡不太舒服,我又不忍心叫醒他,从床上拿了床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我也困了,伸了个懒腰,刚想离开,就听到肖毅然喃喃的呓语:“冷冷,我回来了……”
一声冷冷叫得憔悴无力满腹心酸,就象在我封存的记忆上开启了一个小缝,一种酸楚的痛感滚滚而来。
我觉得心口闷得厉害,泪水顺着脸颊不要钱地淌,我怕被肖毅然看到了,赶紧躲进了卫生间。
直到哭得痛快了,我才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眼睛通红的自己,我的心里一片茫然,这到底是怎么了?
下楼锁好卷帘门,我躺回床上休息,听着沙发里平稳的呼吸,我第一次感觉如此的踏实。
风不会来,雨也不会来,那个平脸怪人更不会来。
可是,刚闭上眼,一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来了,秋执轻轻坐在我的床边,眼睛看着肖毅然的方向。
对于我来说,早就习惯了秋执的骚扰,对他已经燃不起一丁点儿敌意,下意识里,我觉得他是住在我梦里的一个幽灵,是我的梦太恐怖,连他也觉得了无乐趣,于是经常出来吓吓我。
不过,我早就不怕他了。
秋执挥了挥手,恍惚间,我竟然站在一座古老的大房子前。
这是前后两进院的古宅,我在院子最东边。
秋执不言不语,默默地陪在我的身边。
房子灰砖青瓦,屋脊和挑檐上雕着镇宅兽,想必是个大户人家。
房门吱嘎一声开了,里面一前一后跑出两个小孩,前面小女孩梳着长长的辫子,后面小男孩剃了一圈小光头,只在脑袋右上方留了撮歪辫,上面还系着个红头绳。
小女孩跑到窗子那边,把窗台上放着的一个筐子掀了起来,露出下面一条干鱼。
“秋桐,爷爷说了,这鱼是用毒药泡过的,给奶奶治病用的,这叫以毒攻毒,但普通人吃了会死的。”
小男孩声音刚落,屋脊传来一声猫叫,干鱼的腥气已经吸引了一只体型很大的黑猫。
小男孩瞪着一双大眼叫道:“大乌来了,快把鱼罩上吧,不然大乌会吃鱼,会死的。”
小女孩狠狠剜了小男孩一眼:“怕什么?就是要大乌吃鱼,看它昨天晚上把我的手都挠伤了,你也不帮我。”
小女孩把刚刚结痂的手背伸给小男孩看。
小男孩脸上带着心疼,又有些委屈:“我帮了……”
小女孩打断他的话:“不许你偏着大乌,你要是再帮大乌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说完,小女孩跑到房子一侧的墙后,藏在那里偷看,小男孩似乎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追着小女孩的方向,也躲在了墙后。
不知情的大黑猫很快从屋脊跳了下来,在窗台下面踱了一圈,忍不住馋,跳上了窗台。
一条干鱼很快被撕着吃掉半条,这只叫大乌的黑猫还没过足瘾,一声惨叫,在窗台上翻滚起来,窗户没拴,被黑猫挤开了条缝隙,于是黑猫滚了进去。
屋子里传出猫的怪叫声,还有一个老妇人低低地呼救,没多会儿,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云在天空中静静飘过,身后的柳枝垂在我的脸侧,撩得耳朵有些痒。
面前的大房子很快挂起了白色的灯笼,一口黑棺材放在门前,人们进进出出,从里面抬出蒙着白布的一具尸体,装进棺材里抬走了。
小男孩和小女孩又出现在门前,看看四下里没人,小女孩低声对小男孩说:“秋执,这件事,谁也不准对谁说,你要是说了,我就再也不理你。”
小男孩认真地点点头:“嗯!要是逼得紧了,我就说是我干的。”
小女孩似乎很满意小男孩的忠诚,拉着他的小手走开了。
我侧脸看着秋执,挂在他脸上的黑布没什么起伏,一双深邃的眼睛不悲不喜,我看到不任何表情。
秋执在给我讲他自己的故事吗?
……
清晨醒来,我围着被子回想昨天的梦,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