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哪是什么靠山。林家人全是守财奴”
“嘿嘿,我又没说是林家,我说的是你女儿。你女儿成了林安的养女,你还怕没人给你养老”
苏娘闻言愣了下,不禁朝疤面汉看。
疤面汉胸有成竹,似乎早就捏到她的老底。他得意洋洋地拿过酒壶,自斟一杯,笑着道:“当时我第一眼看这小娘子就觉得眼熟,你说是你远房亲戚,我也没多想,不过后来我去打听了,他们说你女儿没死,放了火,杀了人就跑了。她要隐姓埋名,来到这临安城,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对不”
苏娘脸色泛白,好在那块头巾将她的不安遮住了。她不由抓住疤面汉,低声道:“你别瞎说。”
“什么瞎说我去问问她不就知道了。若真是你女儿,她在林家可是享福着呢,私底下定藏了不少嫁妆,叫她拿出来孝敬你也是应该呀。放心,人伢子那我还没说,她呀,没你靠得住。”说着,疤面汉熟络地拍拍苏娘的手,凑过去:“林夫人这边你先稳住。咱们只求财,别的不多想。”
苏娘不禁打了个寒颤,阴恻恻地盯着疤面汉。疤面汉跟个无事人一样,酒照喝,肉照吃,还时不时地朝苏娘笑。吃得兴起,他举杯朝小二揶揄:“嗳,这个麻雀窝里飞凤凰喽”
苏娘暗暗咬牙,抬起头时便换了张脸。她咯咯娇笑,半倚在疤面汉身上娇嗔道:“唐大哥莫要与我打趣了,我哪有这个命呀。来来来,咱们吃酒。”
疤面汉也不管这丑脸,伸手揽上她小腰,咧嘴笑道:“唉你也真是可惜喽,若是有张好脸不知要迷死多少人。”说着,他色迷迷地摸起下巴上的短须,喃喃道:“你女儿长得比你还美呀。”
苏娘不语。见疤面汉伸手摸来。她便娇笑个不停,有意哄他高兴。
酒喝完,苏娘急急地赶回林府,收拾起细软。这地方来错了她本打算找到女儿,把她带回琼州去,没想到惹火上身,不小心漏了底。
苏娘决定去找鹫儿说明白,可是她连内院都进不去,更别说让鹫儿来见她。心如火燎之际,苏娘想到一个人,上次与她聊过天的公子。虽说他俩只见过一面,可她总觉得此人靠得住。
可这个人在哪儿呢苏娘来回踱步,想半天从包里摸出点碎银子,去与粗使婆子套近乎。粗使婆子喝点酒,收点钱后话就多了,无意中漏了嘴,说起林家二公子被赶出林府的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娘想去赌上一回,于是就跑到怀致学堂去找林逸。
天渐暗,已过食时。林逸听说府里有人来找很惊讶,心想都这么个时辰了,还会有谁来寻他他满腹疑惑去了客堂,看到一蒙面妇人局促不安地坐着。
“苏娘”
林逸蹙起眉,十分小心地试探。妇人抬起头,果真是她。他愣了好一会儿,不由自主上前轻问:“苏娘,你找我何事”
苏娘伸出残缺的手抓住林逸的胳膊。林逸不自觉地往后退,把手抽走了。
见他眉间有惊惧之色,苏娘知道自己把人吓着了,她有些无措,心绪更加凌乱了。
林逸以为她是来找他要钱的,口气不善地说:“这么晚了,你找我不方便,我现在手头无银两,给不了你。”
苏娘微愣,想说自己不是来讨钱的,然而她看到林逸眼中有厌恶之色,不禁萌生退意。
这个人能不能靠得住若与他说了,他报官了又该怎么办
苏娘只是想要回女儿,并不想让她成监下囚。思量半晌,她低头蒙起面纱朝林逸揖礼,匆匆走了。
苏娘走投无路了,思前想后就去找了疤面汉,妄以旧情封住他的口。
苏娘没说鹫儿是她的女儿,只是对他百般殷勤。疤面汉岂会不知她的意思,几杯酒下肚,他的手就不规矩地往她胸口摸,边摸边咧嘴笑道:“哎呀,苏娘。当年我见你时魂都要丢了呀,你可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呐。”
苏娘咯咯娇笑,借醉倒入他怀里,说:“怎么会呢当时你兄弟在,我们也不好做什么,不是吗”
“嗳,说得也是,可惜我兄弟命短呀”说着,疤面汉的眼睛直往苏娘衣里钻。“哎,苏娘,你里面可有没有烧着”
“里面呀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苏娘起身散开发髻,解去衣衫。朦胧之下,她还是当年美艳妇人,肤如凝脂,身姿绰约。
疤面汉嘿嘿一笑,起身解开腰带,然后扳过苏娘的身子,把她摁在榻上。
鹫儿正在盘算宋敬亭的事。几次试探,林岳氏都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若到时林安回来,苏娘在林安面前全盘托出,她定是死路一条。
鹫儿不想死,好不容易爬到这儿,怎能甘心她只得再利用林璎做挡箭牌,想法子与宋敬亭“偶遇”。
与上回一样,林玥自顾自地入了诗社。林璎只好拉着鹫儿再去戏园看傀儡戏。入园之后,鹫儿找了脱身的借口,换上男儿袍,,可在门前竟然未看到宋敬亭。
莫非哪里出了岔子鹫儿静心思忖。经过几次交手,她清楚宋敬亭心贪、好赌,没得到好处不会这么快松口,所以他一定会来。
鹫儿怀着一丝侥幸转至金银楼。行至一半,突然一把玉骨折扇横在她面前,扇面半展,上绘花鸟。
鹫儿得逞了。她秋波暗漾,想了会儿莞尔道:“好一幅戏雀图,不知是何人所画”
“当然是本公子喽。”
宋敬亭笑眯眯地现身,颇为得意。他细细打量眼前人儿,真是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