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脚步声传来,似是朝这边走来,小二定神注意听,最初只听到有一人的脚步声沉稳,靴底敲打地面的声音不大却清晰,渐渐地能听到一些零零碎碎的脚步声,听不出有多少人,不过,每个人走路的声音都很轻,似是有功夫傍身,走路时有些器物碰撞的声音。
奇怪,这里是衙门的后堂,又地处偏僻,按理说不会有那么多携带兵器的官兵来这里才对。更何况,龙泉镇的官兵一向都是携带长刀,平日里刀插在腰侧的刀鞘里,不会发出这些器物碰撞的声音才对,这些声音听着倒像是随身携带的玉佩缓释所发出的声音。
“这里怎么回事?”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龙公子?!
“门口怎么会有官兵把守?里面是什么人?”龙公子继续发问。
“公子爷,今早儿有一丫头过来报官,说是镇子东南上游的百姓都失踪了,来这儿求老爷帮忙呢。”这习惯拖长的语调,一听就是先前那个师爷在回话。
“哦?倒是有趣。你们这儿前段日子来了个小子,说是官府杀了人,今儿个又来了个丫头,说是失踪了。你说,到底是死了还是失踪了?”
“自然是死了。”小二在屋内一听,立马就紧张地站起了身。
“嗯?”龙公子答。
“哦不,失踪了,自然是失踪了。”师爷急忙改口。
“那就好,既然是失踪了,那就找回来就是了。你知道接下来……”
“是是是,小的明白。”
这一番话就在屋外进行,只隔着一道门,对方显然是并不惧怕被她听去。小二在屋内听得心惊胆战。没想到,她的运气竟然如此之差,碰上了最坏的情况。
先前小二分析事件经过,得出了上中下三种结论。上,则是居民的失踪事件是偶然发生的,或许是来了一帮山贼之类的匪盗之徒,这种情况,要么就是居民已经全部被屠杀殆尽,要么就是那些人借机威胁官府索要钱财。在这种情况下,来寻求官府帮忙显然是可行的。中,则是此次事件是龙公子这些大人物做出来的,这也比较符合事件发生的时机。下,则是如今这情形。看样子,官府已经和龙公子勾结起来了。
门外,有脚步声离去。不过,还有人没走。
小二额角冒出了涔涔冷汗,该死的,赶紧想想哪有生路。
对了,先前那少年跑出来大叫官府杀人,显然是因为之前报官,发现官府虚与委蛇的态度和不作为的样子,认为官府才是幕后黑手。结果,却被官府反咬一口,如今又被抓紧了牢里,也不知现在是何情况。奇怪的是,龙泉镇的镇民和丁掌柜他们,他们明知事情有异,却在表面上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显然是心里藏着大秘密,他们或许也在谋划应对之策。看起来,至少,官府和龙泉镇的镇民不是一路的人。
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拍案定乾坤。小二一咬牙,打算就从这里下手,谋求一线生机。
推门声如预料般得响起,“师爷,”身后看守的官兵躬身行礼。
师爷挥了挥衣袖,“你下去吧。”
“是。”那官兵听令退下,临走前关上了偏房的门,然后站在门口把守。
“我姓郑,叫郑九通,是这里的师爷。小丫头,你说你是丁掌柜的人,那来咱这儿报官做什么?”那师爷也不坐,就站在房里,眼睛也不看小二,看似随意地问道。
“郑师爷,我前几日发现刘大娘他们失踪了,心急之下便跑回客栈告诉了丁掌柜。可结果,丁掌柜…”说到这儿,小二留神注意了眼郑师爷的神色,见他眉毛微抬,看起来是引起了他的兴趣的模样,便继续道,“丁掌柜却对此毫不在意,小的一时气闷,便跟丁掌柜吵了起来。这不,昨儿,丁掌柜就把小的赶出了客栈,小的无奈之下,只能跑来报官。”
“哦?无奈之下跑来报官。那你怎么不一发现事情就过来?”
“小的来龙泉镇不久,承蒙街角卖煎饼的刘大娘照拂,这才勉强活了下来。又恰逢客栈缺人手,侥幸被丁掌柜看中,这才留在了客栈当小二。小的不清楚这里的情况,平日里也没见衙门公开审理过案件,龙泉镇这里又治安极好,一直以为这里只负责管理官兵,不审理案件呢。更何况,小的初来乍到,好不容易安了家,也怕还没找回刘大娘,就被大老爷赶出龙泉镇了。”小二,边想边说,有些词不达意。
“缺人手?’一间客栈’也会缺人手,这倒是闻所未闻。”那郑师爷拍了怕折扇,转过身正对小二,狭长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小二。小二只得装作一脸无辜地与他对视。不过他说的话,倒是让小二对一间客栈有了新的认识。
好一会儿,郑师爷才移开目光,上下扫了小二一眼,“既然丁铁衣能看上你,想来你也并不简单。你是何方人士,来龙泉镇之前是何身份?”
“回师爷的话,小的失忆了,一睁开眼就在龙泉镇了。”小二答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未知身份断了自己的生路。
好在,那郑师爷性子严谨,不是那种宁愿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的人。“失忆,有趣有趣。”
“丁铁衣对你如何?”他问道。
小二想了想,答:“丁掌柜平日里一直让小的干杂活,给的工钱还不到其他做工的一半多,小的这也是没办法这才只能在他那里上工,要不是其他地方都不缺人手,小的早就另寻他家了。”
“如此么…”郑师爷一手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