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个幽暗漆黑牢房之中,关押着许多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犯人。她们有的衣不蔽体,露出大片青紫的肌肤;有的手指红肿,已被夹坏了;有的双眼无神,瞳孔中满是微漠,已辨不出是活人还是死人了。
这些犯人仿佛是一群流离已久,从地狱里回来的。一个个都只能苟延残喘。恐惧、疼痛、羞耻甚至于怨恨,为人所有的感觉一样样都已丧失。
只从那偶尔露出的一抹雪腻肌肤来看,在未下狱之前,她们都是青春靓丽的女子。刚才的响动也正是这些女子制造的。
她们听见叶瑜的脚步声,有些惊惧的蜷缩着身子,只露出一双已无了希望的眸子,盯着那陌生的青色身影。
叶瑜顿时呆住了,瞳孔微睁,全无了在道家时的淡然——他何等见过这般惨烈的景象啊!
一个个美丽的妙龄女子,此时仿佛行将就木,都蜷缩在这臭气熏天又潮湿闷热的地牢——她们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罪吗?
一个大大的疑问浮现在叶瑜的心中。令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浑身发冷,如同被蛇缠绕着身子,被蝎子蛰了,一股从灵魂深处散发的寒冷笼罩全身。
此时愈发浓重的呼吸声响起,叶瑜下意识的眯着眼,循着声音望去,在幽幽的灯火下,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正压着一具雪腻的躯体,那粗重的呼吸声就是从他鼻子里发出。
那大汉浑身颤抖,激烈的运动着,一滴滴汗水落下,而被他压着的雪腻则一动不动,任由大汉在身上驰骋,那精致的脸上一双灵动眼眸此刻尽失了光彩,如同一颗垂死的星辰,只有黯淡的光,以及微漠。
终于野兽一般的嘶吼在地牢中回荡,灼热的岩浆落在地面,“滴答滴答”与一滴滴眼泪一起碎在了石板上。
这下那大汉才满意的站起身,又捏了一把那柔软的肌肤,才一脚将其踢回牢笼,关上大门。叶瑜可清楚看见,那名女子已呆滞的脸上,是一片片青紫,在火光的映照下,如同地狱里来的魔鬼。
若非此次下了地牢,任叶瑜如何聪明,拥有着怎样的想象力,也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地牢,竟然是活脱脱一个人间地狱。这一刻,他已涌起了一般人所该有的情感,不忍、愤恨、怜悯、惊惧,化为灌入叶瑜鼻腔中的水,让他险些窒息。
叶瑜是一个不知幸与不幸的穿越者,是一个终日静坐于终南山上的逸者,也是一个家庭不幸,有着普通人所该有的,经历过普通人无有经历的,性格独特的十八岁青年。
叶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低声音回荡在地牢之中:“不知这些人犯了什么罪?”
那大汉正在穿衣服,却听原本死寂的地牢之中,响起陌生的稚嫩声音,不由得一愣,却笑道:“或许没犯罪,但现在都有罪。”
外界有士兵把守,又全然无响动,这大汉便排除了叶瑜是劫狱的歹徒,以为又是一名贵族到来,寻找猎物。
故而才客气的解释了一句。话也很值得玩味,或许没犯罪,其实就是变相在说“这些人都是良家妇女,可放心享用”,后一句有罪,则是说这些犯人已可随意处置。无论怎样,即便有人刑满释放,最多报个瘐死也就结了。
粗暴又简单。
以叶瑜的聪慧,不能想不明白。实际上,他听这大汉一开口,便已将贵族如何堂而皇之地将这些妇人收入囊中的手段看得透彻。
倘若贵族看上了某个女子,可有无数种手段将其收入府邸。一是将其娶回府上,算是对双方都比较体面的交代,但极少有这类事发生;二是通过私下买卖,并贵族间交换玩物,女子在这群老爷手上彻头彻尾便是物品;三是先诬陷其有罪,关押入狱,随后贵族老爷便可毫无顾虑将之从监狱中带回府上。事后谁敢追究,便是有人追究,报个瘐死,尸体已埋葬,或是给一笔钱封口,便不了了之了。
叶瑜的目光便愈发的冰冷起来,这韩国从上到下已经腐朽如斯。这也难怪,韩王,姬无夜、大小贵族,都已堕落如此,上行下效,自然形成了这种风气。若非士大夫中仍有如张开地这种顽固刻板,胸有正气的人士,韩国就彻底烂透了。
这法对于贵族来说,就是玩物。
一刹那,叶瑜心中浮起了一张俊秀的面孔,终于没有任何犹豫,便下定了决心。
那大汉却不明叶瑜为何沉默,却又紧张的问:“不知这位大人,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叶瑜虽然矮他一头,目光却睥睨向他,淡淡道:“依照韩国律法,奸·**女该当何罪?”
那大汉顿时额头冒冷汗,心中一慌,竟果真以为叶瑜是位了不得的人物,没办法他还不相信有人会悄无声息的解决掉这么多士兵,来到这地牢里,就为了问他韩国律法。
他虽然是个目不识丁的大头兵,但常年在这地方干活,自然也知道,便嗫喏这开口:“按律法,应处以肉刑。”
所谓肉刑,即是指括黥刺面并着墨、劓割鼻、刖斩足、宫割势、大辟即死刑等五种刑罚。一般来说,奸·**女者都会被割掉一只耳朵,或是鼻子。严重者会被割去***,即处以宫刑。
叶瑜冷哼一声,木剑脱手而出,直接命中了那人的额头,木剑虽钝,但以叶瑜的力道挥出,也可砸的人头破血流。那皮肤黝黑的大汉顿时被木剑砸的眼冒金星,皮开肉绽,鲜血顺着鼻梁流下。
“唉哟!”那大汉痛呼一声,摔倒在地,止不住得来回翻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