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端看范家如何应对了。”半晌之后云罗才闷闷出声,脸上月色清越,表情宁静。
唐韶放松了神色,望着她露出温柔缱绻的笑容:“身子好些了吗?太医的药每天都喝吗?胃口怎么样?想吃什么,让灶上的人给你做,千万不要不好意思开口。”
云罗听着他关切的话语,表情一下子柔和得似轻纱飘荡:“好多了,就是老是困,有时候撑不住上午还要睡一嗅儿。”说这些时,她想到某种可能,心底就滑过一道道温柔的溪流,忍不住低头看着自己的芊芊十指抚摸过平坦的泄。
唐韶顺着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腹部,本来幽静清寂的视野一下子波涛汹涌起来。
他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抿直。
“你,有没有觉得其他什么地方不舒服或者不对劲?”唐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般平静,和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说这些时,他的身子是紧绷的。
“……没什么。”只犹豫了一息时间,云罗就抬起头来坚定地回答。
摸过泄的手早就悄悄地撤回,放在腰侧。
唐韶定定地看了她一会,乌黑的眼睛越发黑沉。
“时间不早了,你今天歇在家里吗?”云罗拂过额前的发,挪开与他对视的目光,转移了话题,“如果歇的话,我就吩咐丫鬟们准备一下。”
云罗这样问,是最近唐韶经常回来看她一次,然后换了身衣裳匆匆离开,所以她才不确定他到底留不留下来。
却不想,唐韶听到这样的话。就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压在胸口:“对不起,等我空了,以后每天陪你……我发誓。”
似是为了印证自己所言非虚,他用下巴轻轻地摩挲着她头顶柔软的黑发。
两人耳鬓厮磨了一番。
然后,在恋恋不舍中,云罗目送了唐韶的离开。
又过了几天。云罗正在用午膳。紫薇咋咋呼呼地闯了进来。
“少夫人,少夫人,苏大秀来了。”她的脸颊红润得就像饱满的苹果。香甜多汁地让人忍不住想凑上去咬一口。
苏谨兰来了?
她怎么突然来?
顶着心中的狐疑,本想不见的云罗却改变了心意,示意红缨赶紧去把人迎进来。
等苏谨兰走进屋子时,她看到的是一张泫然若泣的面孔。
“姐姐……”云罗屏退了众人之后。苏谨兰已经哭着朝她扑来。
“怎么了?兰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云罗其实心中大概有点数了。可还是摆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苏谨兰就用手帕抹了抹眼泪,疑窦道:“姐姐,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什么啊?”云罗反问她,拉着她的手往宴息间的临窗大炕上坐下。
“姐姐……你竟然不知道……”苏谨兰的眸中满满的泪水。一颗颗止不住地往外冒,“范伯母出事了。”
范大夫人出事?
是和狄家闹起来的事情吗?
云罗立即想到前几日唐韶深夜回来时跟她说起的事情,当时。他们两人谈论此事时,就说过范家越是想粉饰此事。越是被动,如今看来,想必一切都暴露了。
可她却用浑然不知内情的目光看着苏谨兰,好奇道:“怎么了?是范大夫人吗?她病了吗?瞧把你急的。”
“姐姐,是范大夫人,可不是病了,而是她把狄家的……!”苏谨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派人把狄家的公子给打了,病中的狄夫人闻讯气得当场就身亡。”
“什么?”云罗睁大了眼眸,似乎不敢相信听到的消息,“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苏谨兰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云罗,无奈道:“我也没想到范伯母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刚听到,吓了一跳!”
云罗点头,当下拉了她的手,感同身受道:“是的,任谁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吓坏了,更何况你还比旁人不一样,既与狄家有关系,又与范家有关系。”
云罗的话音刚落,苏谨兰的眼泪就落得更凶了:“姐姐,本来因为她突然身亡的事情,家里已经乱了套,如今又牵出范伯母的事情,我,我……”提到苏谨梅这个庶妹,她连名字都不愿意提,觉得晦气,宁可用“她“来代替,如今,想到自身更是悲从心头来,“范大少爷还没有从都察院出来,范伯母恐怕也被喊进去问话了吧。”
云罗犹豫了下,露出不愿意相信的表情,道:“不至于吧,再怎么说,狄家到底与范家是亲戚,狄家不至于把范大夫人告到公堂吧?那样,可是会伤了亲戚间和气的……你也别太担心,事情不至于这么糟糕,狄夫人本就是病入膏肓,所以才会特意把儿子的婚期提前,突然身亡,也许正好是事有巧合呢?也不能就硬是怪到范大夫人身上吧!”
云罗安慰着她。
可苏谨兰却没有那么乐观,摇头道:“姐姐,不是的,关键是现在谁都知道范大夫人把狄公子打伤在前,狄夫人身亡在后,就算范家有一百张嘴去辩解,也没人相信没人理会啊!”
事实的确如此。
范家现在就算浑身长满嘴也解释不清楚。
更何况,范晓喻还在都察院问话至今未归呢!
“那狄公子如今还昏迷不醒吗?”云罗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苏谨兰就摇头回答:“在我赶过来之前才收到消息,听说他才醒来,一醒就叫嚷着要去都察院告范大夫人谋害性命!”
“谋害性命”……
这下热闹了!
整个京城可真是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