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我感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圈住了。我回过头,尔康正站在我身后,怜惜地望着我。他拿起我写下的那首词,出神端详了半晌,轻声道:“这是你自己作的?”
“嗯。”我含糊地答。
“你这是写的小燕子吧?很生动,很符合她的个性!”尔康赞道。
我低叹了口气,默默不语。
尔康温柔而真切地说:“紫薇,你不要这样难过,你这个样子,我看了好不忍,好心痛!”
我叹着气说:“可是,眼下永琪生死未卜,柳青柳红和金锁又杳无音讯,连箫剑也到现在都没回来。我觉得我们真的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尔康安慰我。
尽管小屋中光线昏暗不明,但我依然可以透过一片黑沉寻觅到尔康深情的眼光。
就在我的心快要放下来的时候,箫剑回来了。他身上落满了雪,鼻头冻得通红,脸色凝重,沉声对我和尔康说:“紫薇,尔康,你们要坚强起来,接受这个事实。我刚才下到了悬崖底下,找到了柳青柳红和金锁,他们都已经……那个悬崖下面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碎石,他们三个又都是头朝下落地,我试过了他们的鼻息,都……没有了。”
“不要——”
我听到自己的尖叫声,接着,我再也支持不住,昏倒在尔康怀里。
过了不长时间,我醒了过来,尔康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昏暗的小房间里只点着几根疏落的蜡烛,明灭的烛光中透出一股凄凉。
“尔康!”我才刚开口轻唤了一声,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想着从小陪伴我一起长大,在我生病时照顾我,在我难过时安慰我的金锁,还有为了我们可以赴汤蹈火的柳青柳红,以及命悬一线的永琪;再想想我们如今的处境,前途茫茫,后有追兵,无家可归,生死渺茫……我的心活生生地疼了起来,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尔康心痛地拥住我,用手指抹去我脸上的泪水,怜惜地说:“好了,紫薇,我知道此时此刻不论说什么话也无法抹平你心里的伤痛,那么,你就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吧,不要忍着!来,靠在我身上哭吧!”
听着尔康的话,我的心更像是汹涌的大海,仿佛无休无止地翻腾了起来。我一头扑进尔康怀里,身子剧烈地颤抖着,死死咬住嘴唇,眼泪疯狂滚落。
尔康像是安抚小婴儿一样轻拍着我的背,一面柔声说道:“哭出声来吧,没事的!”
哦!我的尔康!在尔康无懈可击的温柔面前我卸掉了自己所有的武装,一改平日的知书达理,温婉娴静,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嚎啕痛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哭得我头昏脑涨,仿佛一生的泪水都已流尽,我才停止了哭泣,擦擦眼睛,抬起头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尔康。
尔康轻声问:“好点了吗?”
我点头,不经意间瞥到尔康的右臂,发现他的袖子都被我的眼泪浸湿了,湿漉漉的袖子上还隐隐透出一点点血丝。我顿时想起,尔康的右臂上还有伤!该死的我,居然只顾自己伤心,而忘掉了尔康的伤!
我又惊又痛的抓过尔康的右手,轻喊着:“你手上还有伤,伤口着了水,一定很痛吧?都是我不好!你……你怎么不说一声呢?”
尔康笑了笑,反手握住我,说道:“没事,就是一道小口子而已,你少小题大做了!”
“不行,快给我看看!”我撸起他的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那道伤口。虽然并不深,但是很长,再加上刚才被我的眼泪“洗”过,已经微微肿了起来。我紧张地喊:“糟糕,都肿起来了,不会是感染了吧?怎么办呢?都怪我!都怪我!”我一面说着,一面就要跳下床去给尔康找药膏,谁知下床下得太急,被床板绊到了,险些摔倒。尔康一把扶住我,嗔怪道:“你呀,就不要为我忙了,还是先好好地休息,把自己照顾好吧!”
我的眼神黯了下去,思忖了几许,低声说:“我怎么能安心休息呢?从小到大,与我寸步不离的金锁就这样去了,柳青柳红也……还有永琪,我的亲哥哥,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我抬眸望着尔康,迷惘地问,“尔康,你说,是不是天意要我们亡呢?”
尔康急忙用手指轻轻按住了我的嘴唇,安慰地说:“不要这么想,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啊!”
我微微颔首,停顿了片刻,下床去拿了药膏,挽起尔康的袖子,用棉棒沾了药膏,轻轻擦在他的伤口上,这一刻,我心中漾起了几丝温柔,稍稍缓解了先前的惨痛。
给尔康擦完药,我倚在尔康身边,与他依偎了片刻。然后,晴儿过来敲门,唤我道:“紫薇,药熬好了,要不要现在喂永琪喝下去啊?”
“好。”我强打起精神,起身出门,从晴儿手中接过药碗,低声问道,“小燕子怎么样了?”
“她已经醒了,又扑到永琪床边哭不停,我和箫剑连哄带骗地把大夫留下的镇定药给她吃了,刚刚又睡着了。”晴儿的眼眶红红的,脸上有明显的泪痕,“紫薇,箫剑已经把金锁和柳青柳红的事告诉我了,我……”
我抹掉晴儿的眼泪,但自己的眼泪却又不争气地来了,我拥住晴儿,哽咽着说:“好晴儿,我们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