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司马仲达行事素来谨慎,若无一定的把握,又岂会贸然行事?我也不瞒两位,为入川之事,实则我准备已久,绝非一时兴起,贸然而举。因此两位大可放心,我司马仲达绝不会让追随我的人置身于险地。”司马懿震色而道,说得是掷地有声。法正倒是没有那么容易轻信司马懿,紧接又问:“那某可就要洗耳恭听了。”
司马懿闻言,淡然一笑,忽然向法正反问道:“孝直莫非不觉得当初我为何能够迅速地取下建平、巴东两郡,毕竟川地复杂难行,我军又是第一次出征川地…”
法正一听,眼睛不由猛一瞪起,猝是恍然醒悟,惊呼道:“司马大都督这般一说,倒是让我记起来,有关这点,当初在成都时,我和黄权大人便有过质疑,并认为肯定有奸细在暗中相助。只不过当时刘益州对此似乎并不太过相信,遂是不了了之。难道!!?”
司马懿闻言,盈盈一笑,旋即从怀中取出一卷卷轴,然后打开平铺在桌子上,却看那卷轴颇大,铺满了整个桌子却还不够放下,彭羕和法正见了,连忙各执一边。而当法正看清这卷轴是什么东西后,不由惊呼起来:“这莫非是巴蜀的地图!?好仔细的地图,再看这画工还有地图的精准程度,恐怕没有一定的时间和手法,恐怕不可能能够制作出来!”
说罢,法正不由开始端详起来,发现这地图不但把整个巴蜀的紧要地带都描绘得十分仔细,而且连许多地方的小径通道,湖畔小河几乎都没有落下,越看越是诧异惊讶。
蓦然,法正神色一变,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冷笑起来:“我就猜到那张子乔秉性不纯,不甘人下,迟早会另谋高处,没想到他果然已经背叛了主公,还为巴蜀招来了司马大都督你这般豺虎之辈!!”
“法孝直注意你的措辞!!”彭羕耳听法正口出不逊,不由神色一变,并厉色喝叱起来。法正闻言,却毫无退让的意思,就直勾勾地望住司马懿,好像想要从司马懿的神色里确定自己的猜想到底是对还是错。只不过法正却是失望了,却看司马懿一脸淡然自若的样子,神容不起一丝涟漪,并与法正对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法正似乎发现自己如此下去,只不过是浪费时间,遂是放弃,并很快又一震色,向司马懿问道:“那某却又要问司马大都督,你这般费尽心思的取下巴西,早前又说这是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布局,到底何所谓也?”
“呵呵,‘置之死地’乃我驻军巴西,深入巴蜀腹地。对于我这一举动,恐怕天下人一看,十有八、九都会认为我是自行死路。不过倒也不是司马谦虚,要想看出其中深细的人,普天之下恐怕却是少之又少。”司马懿不紧不慢地谓道。彭羕和法正听话,又是神容一怔,同时两人不由都皱起了眉头,却都是被司马懿适才一番话所激,正苦思着司马懿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
又是过了好一阵,此下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房间里面一片死寂。
“诶,恕某愚钝,实在是想不出这其中的深细,不知大都督可否解某之疑惑耶?”这时,彭羕忽然张口,向司马懿问道。司马懿听了,却是不答。过了一阵,法正也向司马懿问道:“还请大都督也解解某之疑惑。”
司马懿这下听了,才呵呵地笑了起来,然后沉声,答道:“无他。我正是盼能扎据在这巴西之地,这里山高皇帝远,曹丞相怕也管不了我。再说,曹丞相对我实则并非那么的信任,并且我也察觉到他甚至对我有几分忌惮。如今别看我在巴蜀战绩显赫,恐怕他得知之后,反而会心中对我更为戒备,与其被他随便用个理由调回中原,我还倒不如自陷困地,故意造成难以撤归的局势。如此一来,曹丞相倒也拿我没有办法。另外,正如马、孙两家的联合,却也暂时可以拖延住曹丞相,令他的大军一时无法杀入巴蜀之中。如此一来,我便可以争取时间,一边韬光养晦,一边厉兵秣马,增强实力,以为日后谋求生路。此为‘后生’也。”
“哼哼,有关这点,先前我却与彭永年讨论过了。我却又想问,如今大都督明知自己身陷困地,但若他日我主遣大军围住巴西,并施以恩义,广招昔日降于司马大都督的旧部。司马大都督毕竟是外来人,恐怕到时是难以控制这局势,更不用说如今司马大都督的兵部中,过半的人都是来自我巴蜀军的旧部!!”法正说罢,眼神霍地骤亮,并盯住了司马懿。
司马懿听了,笑了起来道:“这倒是简单极了。首先,以刘季玉的软弱,在接连挫败之后,要想他起兵再来与我军厮杀,恐怕就要费上不少功夫。如此一来,就算他日万一那刘季玉派兵过来,恐怕也需要颇长的一段时间。当然,刘季玉若能迅疾遣派大军,或者我会有所忌惮。但以我对他的了解,这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恐怕有关这点,孝直你是心知肚明。你适才却是故意这般说来想要打击我的信心,并想让我就此生出疑心,甚至最终凭着你这三寸不烂之舌,把我劝服,向那刘季玉投降。如此一来,你倒是能够一举翻盘,让天下人为你的口才而惊叹,甚至堪比那战国张仪,凭嘴便可定乾坤也!!”
却听司马懿此言一出,法正不由身子一抖,不过这房间里十分昏暗,若不仔细留意,恐怕是发觉不到。倒是这时醒悟过来的彭羕,不由露出几分怒色,向法正瞪眼望去:“好哇!!你这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