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样一番危险的局势,他知晓,这么多年他终是小看了炎珺在魔界的实力,更小看了他的人所探知的消息。或许他那位叔父早就料到突然在天庭出现的他便是当年的沐玉王子。便处心积虑在他的人中动了手脚。
一切局势早已挽回不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要保全她就好。帝玦这样想。南天门之外,他故意放出布防图,破灭了郁泉幽心中那一道死守着的防线。他看见了她眼中的失望,心虽然隐隐的痛,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离忧殿前,他狠心将曾今她视若珍宝的桃花埙摔碎,将曾经装满回忆的离忧殿毁得一干二净。彻底消失在郁泉幽面前。
他以为这样就能保住郁泉幽。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炎珺在他带兵出征之前,在南天门埋下的剑阵中被罗刹洒下了魔界至毒蛊物。蛊虫早已在郁泉幽体内生根芽。
在他狠心离开天界后的三日,伶云突然派人传来郁泉幽病重,只希望再见自己一面的消息。
那时他才有所察觉,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似乎有些不对劲。
当帝玦拼了命般将郁泉幽从死亡的边缘救回后,终于在她体内查探出了蛊毒。
罗刹,魔君沐言从下界救回来的孤女。
罗刹女从小习蛊毒之术,她的蛊术无人能解,便是八荒巫蛊之术盛行之地,也拿她的蛊毒毫无办法。本是一个高傲无比,才华横溢的女子。却一心爱慕着帝玦,虽为魔界长公主,可对帝玦从来都是痴心不改。
她知晓当初的帝玦为了寻找自己的母亲潜入天界。一直视魔君与王后为父母的罗刹自然支持帝玦的决定。她以为,等待寻回魔君与王后,昔日的大月宫依然会是最自由快乐的地方。她也以为,在那之后,她同帝玦再也不会分开。
可是直到后来,她听见天界处处传来那降雪上神同逍遥神君帝玦的佳话,心中自然妒意横生。从小,在罗刹的心里,帝玦便是她未来的夫婿,以后她是要当魔族王后的。这样的心理使得罗刹接受不了帝玦同其他女人亲热。
她恨郁泉幽,恨之入骨。于是,将沐玉王子没死并且化身为天界逍遥神君之事告知了炎珺。而便是她这一告密,让炎珺确认了自己心中所疑。罗刹立了头功。为了将郁泉幽从帝玦身边赶走,自然要同着炎珺为伍。
设下一个个骗局,只不过是想要帝玦回头看她一眼。
罗刹虽然偏执,认为帝玦一直都是她的未婚夫婿,可当她瞧见帝玦为那个女人深深担忧而蹙起的眉头时,她心里其实明白的很,她与帝玦是再无可能的。
可她不信,总认为,若是将郁泉幽从帝玦身边赶走,她便还是有机会的,有机会可以同帝玦像从前孩提时期那般无忧无虑。
便是这般,她才会向炎珺禀告,只说自己有法子控制帝玦,可以让他为炎珺所用。而她的方法便是阵法巫蛊之术。
当她将郁泉幽中蛊之事告知帝玦。她的确看见了帝玦惊慌与深切担忧的神情。那样的神情使得她心中嫉妒的狂。
他早已不是自己的翩翩少年郎,罗刹曾经劝过自己。可终究无法放下心中执念。
于是她告诉帝玦,从今往后若是不乖乖听从炎珺的安排,不听她的劝告,那么便等着亲眼看着郁泉幽在他面前死去。
罗刹说,“三日,三日之内,你若无法在她心头插上蛊刀,将她的蛊毒血逼出...她便必死无疑。”
她亲眼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子面色难看至极,明明已经极怒,却害怕惹怒自己而害了那个女人。
罗刹又觉得可笑,嘲讽着他,淡淡说道,“我只给你三日。三日之后你做到了,我再告诉你具体的解毒之法。”她说的冷漠无情,完全没了从前儿时那般的温婉善良。
帝玦每每为郁泉幽担忧害怕的神情便如万箭穿心一般让她痛不欲生。
自南天门将郁泉幽救下。她便一直昏迷的躺在玲珑殿中。瞧着她日日被蛊虫折磨的日渐消瘦。帝玦终究还是向罗刹低下了头。
罗刹瞧着他被逼无可奈何的模样,心间何尝不是酸涩难忍。从前的沐玉是多么一个骄傲之人。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惊慌失色,更加不会向任何人低下头。可如今的他...却为了郁泉幽,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
三天。玲珑殿中挂满红绸。
郁泉幽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只现自己身着喜服,躺在同样穿着喜服的帝玦怀中。
那人满脸疲惫,合着眼,似乎懒得睁开。郁泉幽酸了鼻子,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五官,极害怕自己现在感受到的一切不过是幻觉罢了。
穿着喜服的少年,尔雅俊朗,缓缓睁开双眼,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只是,当她张口想要同少年说上一句话时,那人却不知从何处迅掏出了一把匕,便这般狠狠的插在郁泉幽的心头。
帝玦无法置郁泉幽的死活不顾,就算是今生再不能同她相见,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去做。只不过是为了让她活着。
可是他又何曾真正了解过郁泉幽心中所想。若是让她离了他而活,一切都会失去光彩,那时的她将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少年转出的刀法狠绝无情。那么镇静的人,在瞧见郁泉幽胸口源源不断的流出血迹,手指照样是止不住的颤抖。
他该是知晓,那时的郁泉幽是有多么绝望。可帝玦也知道,仅仅是这样,郁泉幽不会死心。绝不会死心。
她同他一样,固执,死心眼。
他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