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景念熙已经跑远,只留下一句,“妈妈放心吧。”
“妈的。”男人低骂一声,“他为什么只跟你说。”
洛溪白了他一眼,“你现在还有心思想这个。”
男人几个旋身,一脸躲过几次进攻,还抽出几分精神关注几步之外的景念熙。
只见他灵活闪避,手里一把小刀,来回比划着,还算有几分本事。
忽然,一阵恍惚,眼前一切争斗全部消失,只留眼前一抹红衣,那一处傲睨天下的容颜,让景墨灏身形瞬间一顿。
“母后。”景墨灏嘴唇微动,却没有出半分声音。
“景墨灏...”洛溪隐隐感受到他吐露出来的声音,一脸惊诧地抬头,看向他。
而猎犬却像是认识景墨灏身上的气味,并不攻击他,只冲着自己猛扑。
洛溪不愿放开男人的手,只是围绕在男人身边不停地躲闪着烈犬的攻击,手指扒在男人身上,从未有一刻松开。
“灏,”对面而立的王后忽然开口,依旧是她气魄骇人的语气,让景墨灏瞬间回到儿时的时光,好像自己还是那个被她严格要求的小男孩。
只听女人继续开口,“你是母后最骄傲的儿子,母后对你的所有严厉,都是希望你不要被我的不得宠影响,成为那群贱人手里的刀下鬼。夺娣本就是你不得不走的路,母后只是帮你早一些迈出这一步,母后不求你感激,但你不要再责怪母后,母后这辈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啊——”身后一声尖叫。
眼前的华美凤冠瞬间消逝,现出一片烈犬乱窜,洛溪后背一个不防,被一只利爪由上而下撕扯下去,衣衫破碎,露出道道皮开肉绽的血痕。
景墨灏双脚像是扎住了根,眼前的画面在母后与恶犬之间恍惚变幻,到底哪里是现实,哪里是虚幻,竟是这样难以分辨。
人生本是一场梦,在这场梦中醒来又昏睡,谁又是真实的存在...
母后的话语是这样真实,小时候自己那样痛恨她的存在,他不止一次地在深夜里蜷缩成一团,不停地问着自己,为什么自己的母亲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就这样把自己丢进深海,丢进荒漠,丢进火炉,完全不顾自己痛不痛,愿不愿意。
他一度恨极了她的强势专权,一度与她不言不语,甚至连面都不愿意见,他一度说自己没有母亲,从今往后不再认她。
直到父皇现母后偷用禁令,费尽心思给自己设置了这些成身体技能的场地,将她丢进万蛇窟,自己才知道若不是母后,他不会有现在这一身本事,也不会在被丢进那样的蛮荒之地,那样的刀山火海中还能完好无损地活到现在。
只是那时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也许正是因为自己心底深埋的这份对母后的亏欠,才会那样尽心尽力地帮洛溪寻找生母。
对,洛溪...
洛溪还在与恶犬周旋,刚刚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
但他心底依旧无法释怀,没有跟母后道一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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