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声轻佻的声音响起“哟,年轻人,你醒啦”满月转动眼珠看向门口的来人,一个和尚,穿
着僧袍,左手拿了串佛珠,腰间却别了个葫芦,上有一个酒字,又是一好酒之人。长了一双桃花眼,懒懒地倚在门框上。
满月心想:这分明是个假和尚。
“非也,非也,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断空说完拨动了一下佛珠。见床上的少年又开始挣扎起来“你别乱动,你这身上断裂的骨头好不容易给你接回去的,你这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孩,放心,不谋你什么,是你隔壁哭的正惨的小丫头把你捡了,贫僧顺路把你带回来了罢。”
满月刚被苦楚涌上心头,倒不曾听到耳边有哭泣声,断空这么一说,倒注意起这隔壁的哭声。
“那丫头刚被人训了,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断空说的伤心异常,却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哎,听不得,听不得”
满月刚想对断空说些什么,门口却不见断空的身影。
隔壁的哭泣声一直没有停歇,仿佛要哭到地老天荒。满月想这是他见过最能哭的人了,哪天要是哪儿干旱,把这姑娘请去定能被供为天神。
满月原不想理会,可这姑娘应当是着实伤心,许久也未见停歇。满月曲起手指,磕了下墙,想让救命恩人安静一下。即使尽量的不牵动手臂,但这痛楚依然不小。
那头的哭声似乎小了一些。满月又磕了一下墙。
那头终于安静了下来,正当满月松了一口气时,突然那方以噼里啪啦数几下狂乱的敲击声回应了过来,真当……勇猛,满月堪堪皱了下眉头。
樛木的泪珠还挂在眼角,鼻尖哭的通红,她敲完趴在墙上等着对面的人回应她,对面那人却没有声响了。樛木刚沉浸在悲伤难以自拔的心情被这一敲都搅合散了,她静静地靠着墙壁坐着,隔壁那人应该就是说她是妖怪的孩子,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呀,看着这么瘦小……沉浸在将会得到一个小跟班的想象中,樛木靠着墙慢慢的睡着了。
几日后,满月的伤恢复了些许,也能慢慢地挪动自己,也奇怪,他这么重的伤才几日居然能下床了。他探头看过窗外,阳光洒下来软茸茸的,还有他从未见过的无数的花,落花无声,恍若隔世,这里的一切和他生活了十几年的木房不太一样。这仿佛是仙境,如果忽略身后的墙传来的“咚咚”的敲击声的话。
这姑娘的精力和耐力都十足,满月每日都能听到雷打不动的敲击声,按着满月的性子,原定不会理会,但这铁杵也怕磨,一来二去,他也寥寥回敲了几下,虽然不知道彼此在表达什么……
这一日,樛木正在屋子里练习断空仙人教她的拳法,吐气,收拳,又到了问候新朋友的时间,樛木手还没碰到墙壁,窗外传来了“咚咚”的声音,她过去推开窗,一个小少年立于窗外,身上的伤口还包扎着,风却将他的头发吹起,鲜红的凤凰木的花瓣从他的发隙穿过,只见少年皱起好看的眉头,面带不耐“你不要敲了,我日日都听烦了。”耳尖却微微泛红。
樛木的眼睛瞬间亮了,撑着窗沿探出身去雀跃道“樛木!在下樛木!第一次见是不是像这样报上……啊!”探身过头的樛木不小心把自己翻出了窗外,然后什么揽住了她,樛木立马用脚抵了一下,一个空翻,稳稳地落在了地上,看到了被她当作支撑物踹翻在地上的小少年。
“哎!抱歉抱歉!你没事吧!”樛木赶紧上前去扶满月。
满月躺在地上,看着天空,樛木这一踹居然让他有种还活着的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