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并未教过李忘言什么人生的道理,顺理成章的李忘言便也不知道老李头的本事,不过今天一天,老李头便教了李忘言两个道理,一个是人这一世,最宝贵的便是身上那一腔狗血,还有一个是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嗯,第二个是李忘言自己悟的。
两千骑摆好阵势,没人担心这低矮的城墙,一路上这种小城,便是有心防守都难挡住他们,更何况眼前这无人防守的空城。
“辽东镇?前九剑都尉?童铁你听说过吗?”童魁楚转头看向一旁的童铁。
“禀额都,没有,怕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魏人戍边都尉共计三百名左右,辽东镇人数颇多,四十左右,未曾听说过什么九剑都尉。”童铁仔细想了一下,确定道。
“前任杂牌戍边都尉,魏朝无人,这种老人家也放出来撑场面,小瞧了我北荒,不过这剑阵倒是有模有样,吹号,冲阵!”童魁楚是有些佩服的,却不含糊,彼之英雄,我之贼寇,妖族从来没认过什么道理!
自古以来,在这片大地上,骑兵就是最利的矛,没有什么问题是一次冲锋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次,直至碾成齑粉,一切便不再是问题。
先是小踏步的跑,速度越来越快,气势越来越足,铺天盖地,排山倒海,漫天柳絮般的雪花还未落地,猞猁骑兵便已冲至十几丈处,骑兵之威,莫过如此。
骑兵与剑阵的交锋就在眨眼之间,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直面骑兵的冲锋,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直面骑兵冲锋的勇气,所以当有幸直面这种人的时候,他们的眼神真的能看得见一些东西,李忘言就看出了一种叫做坚韧且不屈的精神,难以名状,却又实实在在。
老李头已经失去了那个最爱的姑娘,那个肯抛弃一切接纳他的姑娘,所以他消沉无度,他纵酒狂歌,他对一切未来已经不怀任何美好的期待,这世间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此,但是当有事物要夺走他和最爱的姑娘的儿子时,他终于爆发了。
猞猁骑兵并没有将剑阵放在眼里,战阵上见惯了血与火的战士,对于这种好看的东西有种莫名的瞧不起,简单直接就是他们想要的,所以猞猁骑兵们只把眼前之人当做了普通的江湖游侠,江湖游侠只适合捉对厮杀,放到战场上那就是一个冲锋的事情,李忘言也是这样想的,这就像现代人思维里的降维打击一样,你可能在某个方面做到了极致,但是当你面对另一个维度的事物时,却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晚清时期的武林高手被一枪撂倒大抵就是如此。
李忘言已经冲出了城门洞,但是猞猁骑兵的冲锋速度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想张嘴喊些什么,类似于不,这是很多影视作品里的经典画面,这种时候导演就会安排一组慢镜头,这个慢镜头从李忘言的表情到神态拍的一清二楚,甚至有些恶趣味的导演还会拍到演员的鼻毛,然后再转到老李头那边,老李头的剑阵被一群冲锋的猞猁骑兵冲个稀巴烂,然后身死道消。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向着相反的方向如脱缰野马般一去不回,猞猁骑兵只觉得得长枪上一股巨力传来,长枪冲上了剑阵这是他亲眼看到的,也是做好了准备的,但是这股反馈回来的巨力却是他未曾料到的,因为这股力已经大到将他及胯下的巨型猞猁绞飞的程度,最先接触的一个猞猁骑兵,接着是后面的两个骑兵,三个,四个......
有完好的,也有被绞碎了的断臂残肢,还有些热乎的,冒着白气的新鲜热血,剑阵似乎变成了一个绞肉机,旋转着的青色小剑沾上了血气,发出阵阵嗡鸣,似乎在庆祝重获新生。
老李头在剑阵中心,面色凝重,显然面对妖族骑兵的冲锋,他也并不轻松,这些年没有尽心修炼,比起当年,有些退步了。
呜呜~~呜呜~~
天地间响起了夔角号,童魁楚面色铁青的吩咐着退兵,一边眼带厉色的看向了剑阵之中的老李头,显然并没预料到骑兵冲锋下会有这种结果。
他也未曾想到眼前貌不惊人的老头会有着这样强大的剑术,这种人放在哪里都不会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自己却对这号人物一,南魏有一句俚语叫“高手在民间”莫过如此。
不过是一会的事情,却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李忘言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很多导演在某些场合喜欢用慢镜头的原因。
鼻尖最先闻到的是弥漫在天地间的血腥味,很新鲜,然后就是眼前散落一地的妖蛮子零件,李忘言已经吐出来了,得益于肠胃好,早上吃的东西早已消化完了,中午又未曾进食,所以此时他吐的都是一些酸水,然后便是干呕。
这种感觉倒是不难描述,只是李忘言不愿再次体会,此时的他只想尽快甩开这种感觉,恶心,尽管知道这些妖族与自己并非同一个种族,但是看起来还是那样的恶心。
“一流高手?”童铁咽了口唾沫,同时握紧了手里的里竟然会有一流高手的存在。
“准一流吧,离一流还差了点,叫兄弟们歇歇,没必要徒伤性命。”童魁楚抿了抿嘴唇,同时指引着猞猁向前方奔去“本额都亲自去会会他。”
“老不以筋骨为能,若是你早些逃命,未必不能独善其身,何必呢?”操着一口生硬的大魏官话,巨大的猞猁似乎随时能将老李头撕个粉碎,得胜勾上的长枪未动便已经给了人极大的压力。
老李头耷拉着眼皮,似乎童魁楚欠了他几百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