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绪又跪地领命道:“皇上吩咐便是,明绪肝脑涂地,必谨遵皇命!”
这一回,身着明黄色龙袍的苏彰并没有扶起他,背手缓缓道:“朕今日听闻亲军卫来报,藏匿多年的叛贼谢玉兴竟公然出现劫了你妹妹的法场,朕要你细细查访,一举剿灭他!”
听皇上的语气,透着深深的恨意和怒气,明绪心想,谢玉兴果然是皇上多年的头号夙敌。
当年之事他也听说过几句,当时天下大乱,前朝摇摇欲坠,谢玉兴叛变投了别人,各为其主,都是为了保前朝的江山社稷,忠于君王,难分忠逆。
但在如今的皇上看来,谢玉兴就是大逆不道,也不知当年之事到底有怎样的纠葛?
他也问过父亲明达,但明达一直三缄其口直摇头不愿再提。
明绪稍整心事大声道:“微臣谨听皇上旨意!必不辱使命!”
苏彰听他如此说,才稍稍放松了几分道:“明少将军办事,朕自然放心。此次朕擢升你为指挥御史,护卫京城安全,望你尽心竭力。你年少便领此职缺,也算出类拔萃,不要负了朕的一片苦心才好。”
明绪惶惶道:“微臣不敢!微臣定鞠躬精粹,护卫京城安宁!”
苏彰满意点头,不再多话,让他退出去回府治伤。
出了奉天殿,他踏着来时的路出宫,只是在一处宫阙处停了停。
眼见着宫里的红梅含香绽放,他便驻足欣赏。
远处送他出来的宫监见他在赏梅,便转身不再跟来,许他一片安静景致。
当他听到耳旁传来脚步踏雪的声音,回头一瞧,两人远远点头。
苏澈更是露出一丝往日难见的笑容!
明绪提步走近,单脚跪地道:“明绪见过燕王殿下!给殿下请安!”
苏澈四下扫了一眼,低声道:“四处无人,地下寒凉,快起身。”
明绪不肯,执意依礼叩头才起身远了三步压低声音道:“两件事,一是军粮,二是谢玉兴,皇上命我去办。还擢升我为指挥御史,以后不再回军中,会不会是他现了我与殿下的关系。”
苏澈闻言,玉面一沉,又环顾四周一眼才道:“他耳目众多,这是迟早之事,你回京也好,便于我们行事。你回府之后盯紧你那死里逃生的妹妹,我总觉得她不那么简单,像在计划筹谋什么。明福已经无用,以后不必再保他。”
明绪脸上展笑,在旁人看来他们只是在说笑般,远处楼顶的暗影悄悄缩头,下了楼。
他又作礼跪地一拜,道了一声:“是。殿下也要小心她,皇上怀疑她与谢玉兴有所勾结。”
苏澈点头难得一笑道:“我倒不怀疑,不然她绝不会闹出这一场斩的戏来,她定是冲着太子妃之位。”
明绪依旧跪地道:“那她为何令自己陷入绝境?惹上杀头的祸事?这是败坏名声之事,于她无益。”
此时天上又飘起零零星星的雪花,苏澈挺立的鼻间落了一片,一点冰凉之感,他伸手拭去道:“她如此折腾,弑母名声传遍天下,必会替自己洗去污名,以证自己清白无辜,聪明伶俐。即便是她真的杀了沈氏,她必会逆改真相,有益于改变天下人对她的偏见。经此一事,她也会将我拖下水,早前我关照过刘昌博,让他尽早结案。她对我存了恨意,你多加留心,我早作安排。若不是为了麻痹父皇,我也不必做出这些蠢笨之事....”
明绪的膝盖跪化了雪,寒凉之感侵入他的皮肤,他缓缓起身,叹了一口气道:“殿下忍辱蛰伏多年,实属不易。殿下如此护着沈氏,也是因为皇上对她的看重。也不知当年原委如何?明姝善于揣摩人心,今日我与她对了几句,就知她城府极深,若不然,我悄悄除了她?”
苏澈急忙低声开口道:“沈氏已死,当年真相也会随之埋入黄土....明姝确实心思深沉,不可除,她对我们有用。”
“遵殿下之意。”
两人说话间,有四名宫女袅袅扭腰走过,苏澈提高声音道:“难为明少将军还记挂本王早年旧疾,你一路舟车劳顿,既见完父皇,也该出宫了。”
几个宫女听闻苏澈说话,只得走近前来见礼,明绪作了一礼告退。
苏澈亦转身大步离开,心底思忖明姝接下来会出什么招数。
明国公府。
明姝此时正好由采雯搀扶着踏入府门的门槛,门口的两个小厮却揪扯住采雯不让她们主仆二人入府。
并且高声央求道:“还请小姐谅解,大小姐和二公子吩咐下来,不让小姐踏入府门半步,否则就要打死我们。”
采雯冷笑一声呵斥道:“忘恩负义的狗腿子!小姐哪次进出这道大门没许你们好处?现下小姐落了难,你们就这般为难小姐,当真是狗眼看人低,当心报应!”
明姝心知他们为难,却也是实打实另一副嘴脸,只得朗声道:“我奉皇上口谕免死回府禁足自省,你们谁敢拦我?难道不怕掉脑袋?”
两个小厮对望一眼,嗫嚅道:“还请小姐从偏门而入,若我们放小姐进去,不等皇上砍我们的脑袋,大小姐和二公子就会打死我们,还望小姐垂怜奴才。”
他们面上端的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嘴脸,公然让明姝从侧门而入。
侧门可都是底下奴才才走的,这是故意贬低明姝身份,真心实意瞧不起她,故意看轻她。
明姝也不恼,扬手一巴掌打在说话的那小厮脸上道:“狗奴才!那侧门是你们这等人走的,我堂堂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