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怎可信?祖师爷大仁大慈,怎会做那凶恶之事。我修习的是寻根探灵的皮毛功夫。”明姝神色自若回道。
刘昌博点头道:“略知一二,听闻这寻根探灵的法术,需取鬼魂灵魄圈养在隐秘之处,名为教化,实为控制,以便为你所用。而你就是利用你所控制的鬼魂将沈氏害死,又用法术将她移到井底,妄图藏尸灭迹,你可承认?”
明姝气得变了脸色争论道:“你血口喷人!我没有害沈氏!”
明辉上前一步将明姝护在身后道:“刘大人当真博学,连这种闻所未闻的传说也听过,但凭你两句话就污蔑吾妹是凶手,难道不是空口白话?你当我是弱智不成?”
刘昌博冷冷一笑,背起手道:“天下皆知皇上尊灵宝天尊为天师,我也读了些道家经典,听说了些圣人故事,这寻根探灵的法术也略知,是明都督孤陋寡闻,看来明都督这名满京城的才子之名也是虚名。”
明福忽的恼怒转身与明辉对峙道:“大哥!你今日当真要护着这妖女?刚才她可是当着府里数百人的面承认她会法术,你也见过她施法将翠儿的尸体软化。又莫名其妙挖了这么一口害人的旱井,要说她没有古怪,没有害死我娘,我半点不信!
刚才她还说对我娘心存怨恨,昨晚又跑去打骂我娘,你就半点不怀疑她?近日府中怪事层出不穷,先是明寿无故落水,后是剥皮死猫吓昏四妹妹,之后又是翠儿神秘死在紧锁的井底,王二喜狂撞井而亡,你可是亲眼见到的。管家还说此前看到翠儿原是死在房里,不过掩门的功夫她的尸体就消失不见,最后竟出现在井底。
这一桩桩一件件诡异之事,就是她搞出来的!自她回府之后,明府上下不得安宁,怪事层出,连我娘也死在她手中,你现在还护着她,当真教兄弟寒心!”
明辉叹口气道:“大哥知道姨娘无故身死,你心底伤心。这些事确实透着怪异,只是我们并没有细细查探,真相说不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明姝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她修习那些不过是强身健体的吐呐之法,为的也是求个身心安宁。她哪里会什么寻根探灵的法术,小孩子夸海口的话你们也信?她才回府数月,要是她真的有个好歹,父亲大胜回来我如何向他交代?”
刘昌博啧了一口道:“看来明都督这一碗水端得不公平!令妹犯下命案,你千方百计阻扰我问话不说,如今还搬出明国公挡箭,可见你眼里只有妹妹,没有国法!没有皇上!”
明姝委屈急道:“我没有害人!你们休要冤枉我!”
明辉振振有词道:“刘大人言之无理,我不过是据实力争,这与国法何干?又怎敢对皇上不敬?只怕是你急于向燕王交差,想将明姝拿去顶罪!”
明福高声道:“刘大人,当年明姝的娘身死叛贼谢玉兴手上,她一向对我娘颇多成见,说当初是我娘故意引她娘去找那谢玉兴,她也不止一次公开说过我娘存心害死她娘,要找我娘报仇。对我娘早已心存杀意,昨晚打骂我娘还不肯罢手,遂起了杀心。
利用妖术邪法将我娘从房中无声无息移到井底,闭气而亡,此案你断还是不断?若不断,我只得上报大理寺,说刘大人无能无用,连府中小小一件杀母案,也查不清,断不明,想来这府尹的位置只怕你要挪出来了!”
话已经说到这步田地,刘昌博自然明白明福的意思,他能口出狂言,亦是占了燕王这座靠山。
适才燕王临走时,已经了话,天亮他就要知道凶手是谁,而且已经暗中指点凶手是明姝。
燕王虽在朝中没有势力依仗,但他要是动动嘴皮子让他丢官罢职还是轻而易举。
死者又是燕王的乳母,还是皇上钦定的,左右实在不好交待。
可是案子的直接证据又找不到,要是蛮横将明姝带走问罪,若是明国公回来,找他要个说法,他也不好糊弄,亦是左右为难。
他也听闻明国公暗里明里找了明姝十几年,没少费心思,才接回来就让她入了族谱,吃穿用度都是嫡女的规格,明眼人都知道国公爷疼爱她,要是真的将她拿去问罪,以后如何面对明国公?
思及万一此案不断,想必依着燕王的脾气,他这官也是当到家了。他逢迎努力了这么多年得来的官位,又怎肯轻易丢弃?
于是他暗自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明府三女明姝向来忤逆,自幼修习秘术,对府中庶母心存怨恨,昨晚入夜与沈氏争吵,不仅打骂沈氏,怒气之下利用控制的鬼魂害死沈氏,又用法术移尸弃井,但证据尚不足,暂且羁押回衙门看守,待找到确切证据,再行问罪。”
他思虑了片刻,想出这番说辞,也算得上周全。
既不会落人口柄,案子的证据也存有疑点,别人也不会说他无能。
总之,也算得上缓和之策。
明辉听闻刘昌博要将明姝带走羁押,夺过一个衙卫手里的长棍道:“案子不明,证据不足,你休要带走她!”
刘昌博当机立断道:“明都督这是公然阻挠本官拿人断案?来人!将他拿下!”
瞬时,他带来搜府的数十人齐拥而上,与明辉缠打在一起,落了单的明姝被刘昌博一把扯住衣领,她本就单薄,挣脱不得,竟生生被拖出院子。
明辉被一群人围困在中间,半点出不来,又急又怒,倒没受半点伤。
那些衙卫也是长了眼睛的,哪里真的敢动他分毫,他是明国公的袭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