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泱不禁微眯双眸,明姝有可能是自己的女儿吗?
可是她身上看不出与自己相似之处...
听苏演这般信誓旦旦,他决议现在就去上阳宫一趟,他已经十四年没见过陈曼蓁,她的容貌在他脑海中的确已经模糊。
“既然如此,晚上你随我去一趟上阳宫。你先去支开守卫的宫女太监。”
苏泱心底不禁长叹,十四年,她如今还好吗?
若不是苏彰当初命他杀了陈曼蓁,他也不会想出这个法子让她假死养在上阳宫。
一晃十几年的时间过去,她究竟如何?
苏演办事一向利落,晚上苏泱独身过来时,上阳宫就只有他一人手执八角宫灯立在那里等候苏泱。
两人照面,并未多话,直接走进上阳宫,他提了宫灯照路,苏泱走在前面,因为上阳宫是冷宫,住在这里的人都是犯了罪的宫女和废黜的妃子,所以道路亦是坑洼不平,他走得磕磕绊绊。
脚下到处是蔓延的绿草团子,稍不留意就会被绊倒,他的心情也十分忐忑,紧走慢走,听苏演的指路有些心惊。
这上阳宫竟破落成这般?
这哪里还是宫殿?
苏演指着一处屋子,见里面隐有微光,他开口道:“皇兄,她就在里面,刚才我还进去看过,她知道你要来,不会声张,你且放心。”
苏泱接过苏演手底的宫灯,深吸一口气,提步走过去,推门而入,还不忘关门。
他一进屋就傻眼了,屋内的女子穿着破烂,竟被绑在桌椅上!
他慌了神,忙上去解开。
陈曼蓁一直低着头,不看他,替她松绑,两人静默不语。
过了一会,只听一声温婉悦耳的声音响起:“你不该来,你父皇若是知道,必定会责怪你。”
苏泱一听她的声音,胸口起伏不定,的确久违了!
可是她的声音却没什么变化,依然是他所爱的那般清婉动听。
“你这些年在这里受委屈了。”想了多时,苏泱只说了这么一句。
“不委屈,我知道能活命已是万幸,得亏你还记挂我这个罪人。”
陈曼蓁披头散发,只露出一边削瘦的侧脸,嘴上虽如此说,暗地里却是咬紧了牙齿。
她恨眼前的人!
无比恨他!
是他助苏彰夺了父皇的江山,是他率先推翻烛火,是他亲手杀了父皇!
“你...你无罪,我今日来,实际上有事要问你,还望你照实说。”
苏泱有些局促,毕竟他面对是前朝的公主,那一日陈宫的通天大火是他第一个打翻烛火。
他面对的是曾经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他只是她的驸马。
两人曾经也算互生情愫,缱绻相依,可他的父皇要夺她父皇的天下,他不得不遵。
“太子殿下有什么话就问,这般吞吞吐吐,我会当你良心不安。”
陈曼蓁虽然语气柔和,但心底已经忍到极致。
这些年来,她没有一日不恨苏泱,没有一日不想替父皇母后还有死去的弟妹报仇。
“事关你曾经诞下的女婴,我听说是谢玉兴派人抱走了她是不是?我们的女儿身上是否有什么容易辨识之物?”
苏泱又是深吸一口气,才讲完整句话。
“你这是何意?我们的女儿不是死了?当日你亲眼瞧见的,难道我生得是双生子?抱走一个,死了一个?那接生的稳婆是你的人,我生了几个,她会欺瞒你不成?”
陈曼蓁一连反问几个问题。
苏泱有些茫然看她,她曾经那般温婉,如今质问起人来,声音里的冷漠真的能直戳人心。
他呆了那么一瞬:“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这对我而言很重要,希望你能明白。”
陈曼蓁冷笑出声,轻声站起,直接走近苏彰面前,敞开遮掩的头发,面上惨白异常,神情淡漠,她本就皮肤白,可现在的她一丝血色也没有,借着微弱的月光,苏泱瞧见她面容时,吓得一退。
“苏泱,以前你就总告诉我,什么对你重要,我知道你的性命,你的荣辱,你的面子于你而言是世上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如今你已经是太子,能让你觉得很重要的事,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
是我们曾经那个短命的孩子?她在你眼中不过如草芥泥泞一般,如今怎会又成为对你重要的?”
苏泱心底有些发怵,眼前的陈曼蓁大不如前,哪里还有一点温婉贤淑,大方可人,分明成了一个十足的怨妇。
虽然她的声音依旧那般轻和,可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却有一种莫名的威慑,不仅仅是怨恨和憎恶,听起来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曼蓁,曾经的事是我们苏家对不起你们陈家,可那已经过去了,父皇英武神明,将现在的江山治理得祥和太平,远比从前的陈姓江山要富足,这是好事。今日我来找你,一是为了看看你,二自然也是为了我们那个被抱走的女儿,因为近日我见过一个姑娘,年岁与我们的女儿相近,长得与你也很相似。
所以,我想有没有可能她是我们的孩子?如果她真的是的话,我会照顾她周全,虽然不能公然认她归宗,但我会尽力弥补她。我不是冷血之人,如果她真的是我们的女儿,我一定会好好抚育她。”
“不可能,我们的女儿早在出生那一日就死了,你不是亲眼所见稳婆将她溺在水盆里,没了动静?”
“当真如此?那谢玉兴命人在府里抱走的女孩又是谁?”
“太子请回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