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护着她吧,这等来历不明之人,迟早会毁了明府!”沈姨娘叫嚣地粗气喊道。
明熹只得歉笑道:“大哥,我娘她一向是有口无心,并无他意,妹妹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沈姨娘在府里这些年,可没少闹笑话,不过多是明熹从旁提点,处处周旋摆平。
不过,只要是惹怒了她,她可就收不住泼辣的性子,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
“熹儿,什么叫不跟我见识,是她今日先惹我,我不过是管教府中的丫鬟,她就气恼地跑来我这里撒野,我好歹也是燕王的乳母,她算什么东西!”
她当年生明熹时,**丰盛,恰好当时苏澈出生,换了几个乳母,一直哭哭闹闹不肯吃。
皇后听说她**盈余,请她进宫试试,没想到苏澈当即不再哭闹,皇上就亲点她为苏澈的乳母,一直喂养了三年。
不过,这么些年,她虽风光至极,也识得几个字,年轻时养成的习性也伴随她半辈子。
下人在背地里偷偷叫她“辣子皮”。说她不止泼辣,脸皮还很轻贱。也是嘲讽她没有素养。
明熹一向对这个生养她的母亲,很是无奈,甚至有点厌恶,油盐不进不说,还没什么脑子,但凡是起火来,谁也劝不住,让人看了不少笑话。
如果有的选,她宁愿不是沈姨娘生养的。也不愿与她一起受人耻笑。
明姝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也是存了心大闹一场,最好闹到全金陵城的人都知道。
她委屈地抽泣道:“大哥,她刚才骂的比这还难听,她说我是谢玉兴养大的小狼狗,与他有勾结,还说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是不知来历的野种,说娘...是短命鬼...”
沈姨娘没料到刚才她逞口舌的话,被明姝这么一股脑说出来,才要开口,明辉就将明姝搂进怀里安慰道:“妹妹别当真。沈氏,我妹妹还是个未及笄的孩子,就算有错,你也该担待些。现在你这般辱骂她,辱骂国公夫人,辱骂皇上亲封的靖国夫人,当真是无法无天!你既不把我们兄妹放在眼里,我也不与你争论,此后这明府,你休要再管我兄妹,待父亲回来,我自会将这些话如实转告他。”
明辉亦是忍受沈姨娘多年,他心底最介怀之事就是当年外公谢玉兴叛变,亲手杀死他娘亲,这是他心底十几年来解不开的心结。
这件事他一直想要放下,现下又听沈姨娘这般骂明姝,又提及当年之事,牵扯外公叛变一事,他心底颇为怒愤不满。
沈姨娘脸色煞白,如果明辉不听她管束,以后这府里她亦没有威信可言。
明熹忙拉着沈姨娘连连欠身道:“还请大哥海量,我娘她是一时口快,千万不要与她计较。娘,你快向哥哥妹妹道歉!”
在府中,明熹最怕之事有两件,一是沈姨娘闹出笑话,连带她一起丢人,二是她害怕失去如今在府中的地位。
明姝未回府之前,她在府中的位置仅在明辉之下,现在就算屈居明姝之下,她也能忍受,但若沈姨娘丢了管理府中的大权,她的身份只怕连明霞也不如。
所以,哪怕低声下气,她也要挽回沈氏所犯的错误。
她盼了多年,早已过了嫁人最好的年纪,为的是成为苏澈的正妃,她绝不会允许沈氏成为她的阻碍。
沈氏虽然心底惊怕,但她管理府中多年,怎肯轻易向这矮一辈的兄妹低头认错。
她执拗不肯开口,明熹又在旁央求道:“娘,你就低头认个错,一家人何苦闹得这般僵。”
僵持之下,管家引着宫里公公走进院子,沈氏惊慌不定,明熹亦是惊讶,众人各自揣测。
那公公咧嘴笑道:“不必紧张,国公爷一切安好。今日洒家是奉皇上旨意前来颁旨,尔等跪下接旨罢。”
明辉忙拉着明姝跪在最前面,打小厮喊来其他弟妹,不多时院中跪了一地。
自称洒家的公公张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韩国公劳苦功高,其女明姝、明熹、明霞均属名门佳媛,有柔明之姿,人品贵重,性资敏慧,择日起入宫待选。”
明辉起身双手接过圣旨,又亲自打赏宣旨的公公,送他出了府门。
这道圣旨一来,有人欢喜,有人愁,最欢喜的当属明霞,明熹次之,明姝则闷闷不乐。
被这圣旨一搅,府中人俱都欢欢喜喜,皇上亲自下旨让明府的三个女儿同时入宫选妃,这可是莫大的恩赐。
且不论是选为皇上的妃子,还是亲王、郡王的妃子,这都是头等喜事,在金陵城中,仅明府得此殊荣。
晚膳时,沈姨娘张罗了几桌好酒好菜,为府中的三位小姐庆贺,明姝称病未出席,明辉则称军中有事,并未回府。
苏澈听闻皇上下旨,到明府道贺。
席间,苏澈轻问道:“父皇下旨,怎地不开心?”
“今日,我娘与姝妹妹起了争执,辱骂夫人和妹妹,大哥说以后他们兄妹要独立自处,唉...我刚才去请妹妹用晚膳,她称病不来。”明熹叹息道。
苏澈淡声道:“她这性子迟早怠害你,她怎可当众骂国公夫人?昨日,若不是你求我替她解围,我怎会管她的事,仗着我唤她一声乳母,越来越不知轻重!”
明熹苦笑着举杯道:“恭喜你快要成婚了!”
苏澈抿唇,眸光幽深道:“这有什么值得恭喜,父皇此番大肆选妃,多半也是为了甄选太子妃,你当勤加练习琴棋书画,总是有胜算的。”
明熹轻抿嘴唇,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