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面色愠怒,正待全力挣脱时,苏澈松手。
他轻掩上门,将明姝的身子抵在门板上,双手放在明姝头顶一寸处,隐去玩世不恭的面色问道:“那日你突然下车跑开,究竟去了哪里?见了何人?为何又出现在皇宫?”
烛火已经燃尽,屋内昏暗。
宫女还来不及替换。
明姝借着外面的余光,半明半暗间,看见苏澈的面庞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俊美逸凡。
他浑身透着放荡不拘,眼里流露出的精光让她有些失措。
一身裁剪合身的大红色喜服,灼热而耀眼,甚至有些刺目,金冠高高挽起的发髻彰显出他的高贵气质。
他此时好像离她非常遥远,尽管那么近,却知道永远无法企及。
他的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丹凤眼,她听说过拥有这样眼睛的人是多情之人,可苏澈周身散发出的清冷森寒,让她错觉。
她可以断定,苏澈绝不是多情之人!
他此时的眼睛专注而压迫,让人无所遁逃,却又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里。
她口干舌燥,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他高挺的鼻子有些微微上翘,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逐渐上扬。
她看他,他也在看她。
他们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
咚咚咚...
明姝气息不稳,逐渐加强,有些紧张。
苏澈目光清朗,剑眉斜飞,俊朗的面上好整以暇的睨视她,仿佛她是他的盘中餐。
“那个...燕王殿下,如果我回答你的问题,你可不可以让开一点?我想喝水...”
明姝实在受不了!率先打破沉默。
她必须承认,与苏澈对视,她输的溃不成军。
苏澈松开,身上的寒冷气息消失了许多,稍稍整理衣衫,干涩暗哑道:“好。”
他们对视过无数次,只有这一次,苏澈确定过她的眼神,她一定是那个对的人!
尽管她不承认,可是她的身体,她的眼神,她的心跳,她的反应骗不了他。
明姝终于松懈下刚才绷直的身子,急走几步,抽开火折子,点亮新的蜡烛,倒水喝。
“那日你突然跑开,究竟去了哪里?见了何人?为何又出现在皇宫?
“我那天跟你怄气,随便走了一段路,后来遇见绑匪,被人劫走,幸好好心人救了我。皇宫是我后来自己找到的,我人生地不熟,不知你在哪里,只好去皇宫找国君相助。”
“明姝,你知道我最怕什么?我最怕你撒谎...我已经见过萧齐,他来安南作甚么?”
苏澈一身红衣映照在摇晃的烛光里,面上更添一丝危险。
“萧齐?我不知道他来这里作甚么?你在何处见过他?”
她不能承认,到了现在,虽然猜到他可能已经知道她与萧齐有所计划,但是只能矢口否认。
苏澈是一个极其难对付的人,而且吃软不吃硬,所以只能用哄骗的法子。
还要装作温驯乖巧。
她尽量适应...
“你当真没见过他?不知他所来此地为何事?”
“没见过,我要知道他在安南,早就去投靠他,怎么会来找国君自投罗网呢?”
“说起穆修,我问你,他怎么忽然起了娶你入宫的心思,是你给过他什么暗示,还是你对他有心?”
苏澈安耐住心底的担忧,面上无所谓的随口一问。
口气满不在意,一双眸子却深深的看望她姣好精致的面孔。
苏澈此时看她粉面桃腮,想起那一句千古名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他真相伸手抚上她妍姿俏丽的小脸,又恐她厌恶。
真是不可思议,只要一见她这般窈窕无双,月眉星眼,真想将她拥入怀中,好好爱抚一番。
明姝坐定,面上有些仓促,刚才她失神,又偷看他一眼,忙别过眼睛,若无其事,忘了苏澈的问话。
苏澈挑眉,走近与她齐坐,明姝攒了赞身子,离远了些,怪道:“殿下,时辰不早了,该去陪公主洞房。”
她眼睛微微斜视一眼窗外,月色撩人,应了今日大喜之日。
苏澈听她催促,板起脸道:“我如你所愿,与穆语芝成婚,是不是接下来,你会有所行动?”
“没什么行动,殿下想多了。”
“那你回答我,你是否对穆修有心?可会私自与他定下终身大事?”
“奇怪,我的事与殿下何干?为何你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问我的事,我为何要告诉你?”
明姝恼了,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新婚之夜跑来问她这种问题。
要是再与他缠下去,被人瞧见,岂不是会误了自己的名声?
她可不敢担此名声!
故此,有些撵他走的意思。语气也就起了上来。
“我...是与我无关。但我想告诉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为何打消?国君钟情于我,是我的福分,我为何不能与他长相厮守?”
“你!不知羞耻!你...最好断了这个心思!你与他不会有好结果!”
“为何殿下你能与公主一见钟情,开花结果,走到大婚之夜,我却不能与国君互生欢喜?“
“我说不能就是不能!多说无益!今夜不要出门!踏实待在房内!”
苏澈说完,面色又回归怒意。
不等明姝再多话,拂了衣袖,大步走出去。
明姝暗想,苏澈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让她出门,难道是宫里面会发生什么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