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苏澈大婚,穆修不可能再依苏演的意思杀他。
所以,明姝此行目的已经达到,而且只是很巧妙的使了一把力,撮合穆语芝和苏澈大婚。
她功不可没!
那么,她此行的目的只剩下一个,就是与穆修联合。
这件事不能着急,眼下穆修对她有求必应,她也不会擅自开口。
必须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她也绝不会留在安南。
所以,这件事难就难在说服穆修放弃娶她,又要同意与她联合做事。
惊蛰,大婚。
一早,安南皇宫各处张灯结彩,因为穆修只有穆语芝这一个妹妹,操办起她的婚事来,格外用心和破费。
光宫里的鲜花摆放,就足足耗尽了供应皇宫的上千亩花田。
宫里四处飘散花香,浓淡相宜,娇艳欲滴,整个皇宫都成了花海一般。
因为穆语芝向来爱花,平生的愿望就是出嫁当日花团锦簇,香气绵延几十里。
所以宫里这一日的花香都飘出了宫外几里地。
人人都知道今日便是公主的小婚之日,嫁的是大魏赫赫有名的燕王殿下。
位属正妃。
今日穆语芝穿戴金灿灿的风袍,这是穆修特地命人早就做好的,因为穆语芝因为凤凰,所以穆修就由着她。
只是苏澈看见她身上的凤凰图案时,略有蹙眉。
不过还好是在安南,否则这私穿风袍的罪,便足以让他背负谋反之罪。
午时,苏澈身穿大红色喜服,面色依旧冷淡,没有半点喜色,像是闷闷不乐。
他出现在穆修和穆语芝面前时,面色勉强松弛一阵。
按照安南的规矩,拜过神像,谢过穆修,接下来便是夫妻叩拜。
而明姝挺直了身子,安静的站在一侧,眼看他们缓缓相对而跪,彼此弓腰行礼。
礼成,他们已经是行完正礼,穆语芝如愿成了苏澈的王妃。
苏澈起身时,有意无意扫过明姝的面颊,见她面色微凉,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穆语芝已经被送入洞房,接着按照宫规,就是闹公主的夫婿。
穆修兄妹没有活着的手足,来参加婚宴的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堂兄妹,或者大臣家眷。
苏澈都没有放在眼里。
此时,他端坐在大殿内,抬眼扫视这些自饮自乐的安南半数贵胄,手中的拳头握得硬铁一般。
众人见他脸色冷漠,听闻他又是一个极难相处之人,不喜言语,上前道了几声贺喜的话,全都缩在一处与相熟的人说笑。
皇家的婚礼,本来就是拘谨万分的。
规矩又多,讲究也不少,个个都是端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唯恐失礼得罪苏澈。
此时,他起身走近明姝身旁,与她平视道:“今日我大婚,你心情如何?”
“殿下大婚,明姝自然替殿下高兴,恭祝殿下早生儿子,子孙绵延。”
苏澈不禁冷笑,面上满是疑云,他倾身沉声道:“万一是女儿呢?你如何肯定是儿子?”
“殿下英武不凡,生的当然是儿子。”
“哦?看来你很满意本王的身形?否则怎么会断言,我生的一定是儿子?”
明姝忽然脸一红,她是看过苏澈精裸的身子的,她清楚的看见他腰身紧实,胸膛伟岸,双臂精壮,手指骨节分明,她还咬过他的肩膀。
亲眼看见这个曾经轻薄过自己的人大婚,心底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感觉,说不出是喜是悲,但心底的凉意渐深,滋生出一朵冰花来。
她不答话,脸色有些窘迫,本想折身走开,却被苏澈一把扯住手腕道:“明姝,我如你所愿,娶她人为妻,你作何感想?心中是爽快还是难过?”
明姝抿紧双唇,她回答不上来。
但还是小声开口道:“自然是爽快,洞房一刻值万金,殿下莫要喝醉了误了好时机。”
“这是你的真心话?”
“是!”
“好。今晚我就与穆语芝生娃娃,他日认你为干娘可好?”
“殿下若看得起我,明姝自然不敢推脱。”
苏澈的语气越来越冰冷,明明是晴好的春日,他的话犹如冒着寒气,教人听了不禁浑身哆嗦。
他说这话时,轻轻咬牙,面上有怒意,却极力克制压抑。
到了这一刻,她的面上没有半点波澜,可见自己在她心中,不过只是一碗寡淡无味的水,就算他拿自己的婚事来试探她,也是风平浪静。
可见,自己在她心底根本算不上什么...
苏澈的脸色越发凝重,他精心计划的婚礼,摆在明姝面前,却见她镇定自若,不喜不悲,不怒不哀,她真是铁石心肠!
“明姝,若今日与我大婚的人是你,你心底可欢喜?”
他顿了顿,还是问出了这一句。
“不喜。殿下醉了,早些去陪公主。”
明姝面色淡然,说完就走。
苏澈没有再拉扯她。
因为,这样会显得自己更加失落,教人看见对明姝也不好。
穆修却把这一切收入眼底,苏澈呀苏澈,今日以后,你心中所爱,便会彻底离你远去。
洞房花烛夜,红袖添香时。
明姝一直在皇宫里四处游荡,今日的皇宫可真是美,处处都是鲜花,一派春意盎然,花香四溢的画面,跟别说皇家气派的婚礼,处处教人赏心悦目,羡慕不已。
可是,她心底不知怎么地,就是无法真正高兴起来。
夜已经来到,悬挂的红灯笼在微风中摇曳。
她为了晚些回去歇息,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