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三叔婶烧了一锅开水焯猪蹄,这猪蹄刚捞出锅,三叔婶就把锅给洗刷干净了,怕也是想着温婉儿会用锅来烧猪蹄的。
温婉儿还记得,后来她和朋友去过几次农家院野餐,也动手做过,没曾想,今日竟能派上用场,从县城回来的路上,她都在心底想了一路了。
三叔婶和温水氏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做法,之前这些瓮罐子都是用来下地去田间的时候带饭用的。
两人虽有些怀疑和不信,但也没有多说,就想着那怕是当着陪着温婉儿玩一回过家家就是了,要是做好了,真的能吃,那不也没花功夫不是。
看着三叔婶小心翼翼的将瓮罐子塞进了灶膛里,温婉儿这才放了心,不管怎么样,三叔婶和温水氏最起码没有阻止她,只要等着瓮罐子出了灶膛,到时候一切就不需要她多解释了。
“好了,婶子,你先做饭吧,三叔婶,我想去看看三叔公,顺便找三叔公说几句话。”
“娘,你带着婉姐儿去吧,厨房的事情都交给我吧!”温水氏笑着推着三叔婶和温婉儿出了厨房,这才转身又继续忙活起来。
到了院子里,温婉儿见温全正一本正经的坐在小板凳上,看着院门,顿时失笑。
“全儿弟弟,你过来。”
“婉姐姐,我很听话,都没有玩,一直在看着……”温全仰着头,一脸的纯真朝气。
“全儿弟弟真棒,婉姐姐就知道全儿弟弟肯定最听话,最聪明!”
“嘿嘿……”温全听到温婉儿的夸奖,小脸上笑的红扑扑的,还有点不好意思。
“好了,全儿,你去玩吧,奶奶带你婉姐姐去看看爷爷。”三叔婶站在一边,看着两个小人儿笑意盈盈的模样,心情甚是大好。
“嗯!”温全点点头,转身跑了,温婉儿笑着跟着三叔婶,进了主屋里。
三叔公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眼光正看向主屋门口。
“老头子,婉姐儿来看你来了。”
“三叔公好。”温婉儿一见三叔公,就笑着开口喊道。
“哎!婉姐儿,快过来叫三叔公看看。”三叔公坐起身子,对着温婉儿招手。
温婉儿走到床边,直接“砰”的一声,跪了下来,未等到三叔公和三叔婶阻止,对着三叔公连续磕了三个头。
“好孩子,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三叔公脸色一板,好似有些生气,急忙招呼三叔婶,扶着温婉儿起身。
“你这孩子……”
“三叔公,三叔婶,婉儿知道你们想要说什么,婉儿都明白,只不过婉儿能理解三叔公和三叔婶,三叔公和三叔婶也要理解婉儿才是。”温婉儿站起身,眉眼弯弯挂着笑意,说出的话让三叔公和三叔婶好一阵偎贴。
三叔公定定的打量了温婉儿好一会儿,才幽幽道:“婉姐儿长大了,三叔公很欣慰,也为你爹感到欢喜!”
“三叔公,谢谢您,今儿个来,我就是想和三叔公说,这以后都不要去村长家了,今儿个土地庙的事情,德瑞叔该是回来都与你们说了,想来经过今日的事情,我家在土地庙也能安宁一阵子,婉儿实在不想再因地的事情,和村长家……也不想三叔公与村长再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温婉儿说的诚恳,让三叔公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婉姐儿,三叔公都明白,只不过……唉……婉姐儿啊,你可知道,这与父母断了亲被赶出家门的子嗣,日后一辈子都只能安安分分的以种地为生,既不能读书考状元,也不能参军立军功!
三叔公听说你娘刚生了个哥儿,且不管你兄弟长大后是否想着读书考功名,就眼下,你家一贫如洗,若是能得到这村里划得一块地,既能种粮食,也能盖屋子,你爹可是种庄稼的好手,待到秋收,多少也……”
三叔公满眸慈爱又严肃的看着温婉儿,话语中句句是为温婉儿一家眼前的情况着想,至于别的,怕是三叔公也不敢多想了……
三叔公的一番话让温婉儿猛地心神震荡,不是因为三叔公句句话里的关切和照顾,也不是因为心头过于感激和谢意,而是那两句----“既不能读书考状元,也不能参军立军功!”
在古代,士农工商,这阶级地位的重要性,她心底是再清楚不过了。
温老头家,为了供温德富读书,温老头和温张氏那是干什么都愿意,一大家子吃糠咽菜,都快到了砸锅卖铁的地步,都还要供着温德富,不是因为温德富聪明,也不是因为温老头和温张氏溺爱小儿子,为的是什么!
就是想着将来有朝一日能指望温德富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光耀门楣,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谁都知道,家中一人出人头地,全家都能受到照顾。
之前她还想着温德祥这辈子没读过书,不识字,等着温泽润长大,她一定要让温泽润读书识字,做个有思想有主见的人,不论日后是否去科考,最少不能和温德祥一样,太过于憨厚老实。
但是温婉儿知道,温德祥定是盼着温泽润长大后有出息的!温泽润长大了,定是也希望自己能够出人头地,为爹娘争光的!
可是……
断亲!
原本她还觉得与温老头一家断亲是件大好事,不仅脱离了温老头一家的压迫,还能方便她以后发家致富,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断了亲的背后,却还有这样一层含义。
温婉儿面色顷刻间变得惨白起来,她敢肯定,温老头一家定不可能不知道这断亲之后的危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