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看清那人的面容,但见他白须飘飘,面上皱纹密布,不是疯癫的幺叔是谁,“啊”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问道:“幺叔,怎么是你?”
幺叔哈哈一笑,捻着胡须道:“嘿嘿,早就盯住你们了,有什么诡计,怎能逃过我的法眼去。”说着翘了翘嘴,哈了口气,道:“告诉你,这真武山上,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那在我心里都是有个账本的,到时待我一一清算,有些人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以为这朗朗青天,当真没个报应循环?”
慕容白倒吸了口凉气,心道自己做的事,自然也是被幺叔知晓了的,不然他也不会追究到这里来,但观幺叔神情,明眸皓齿,哪有半点疯癫的迹象,抓了抓头皮,道:“幺叔,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必瞒你,但你怎么突然又变成这样了。”
幺叔嘿嘿一笑,转头看了看慕容白,却是张若虚的模样,走过来,薅了一把慕容白的头,放在眼前看了看,又捏着慕容白的脸蛋,使劲扯了扯,道:“好好好,哎呀,这个好玩,什么时候教我玩,恩,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哎,年纪大了,耳朵也背了。”说着一拍脑门,哎呀一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啊,你说我,哦,那是好多年的事了,我一直是这样的呀,只是不愿跟他们说话,装傻充愣地在山上待着。”说着又掰着手指头,一一掐算过了十轮,这才背着手,道:“恩,都有上百年了,那是的晏几道还只是松月堂的掌门呢。”
慕容白没想到幺叔还有这层经历,接着问道:“那你原先是属于哪个支门的,我见山上这几个门派,个个见到你,就跟见了阎王爷似的。”
幺叔挥了挥袖袍,一挑眉毛,故作宗师气派,道:“呸,他们几个门派,也配收我?我没将他们收在我的门下,已经算是大慈悲了,以前那晏几道,跟我提鞋也不配的。”
慕容白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个个面面相觑,都不知这老头的来历,慕容白也只知道他是时常疯癫做派,在山上来去自由,对晏几道他们倒是张口就骂的。接着问道:“是是是,幺叔说的话我都信,只是不知你此时到这里来干嘛呢。”
幺叔抠了抠花白的头,想了想,道:“诶,来干嘛,来干嘛,怎么又想不起了。”说着来回踱着步,转身时,正踢在老周的腿肚子上,一个侧咧,险些摔倒,站在一边的龙满儿伸手要去扶,被他一手挡开,低头看了看地上沉睡的老周,走过去又愤愤地踢了两脚,骂道:“他奶奶的,平时作威作福,躺着也不找个好地方。”说着转身哇地一声,道:“哎呀,我想起来了,我是来看热闹的。”
慕容白被他那哇地一声,吓得后退一步,道:“这里有什么热闹可看的,不过是师兄弟们闹着好玩呢。”
幺叔沉了沉面色,竖着手指左右摇摆,摇头笑道:“恩,刚才还说要告诉我,你这娃娃什么时候也学坏了?嘿嘿,这里的热闹可比其他地方的好看得紧呢。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正好是在山上打盹的大猫呢。”
慕容白额了一声,在他心里,早盘算到风木他们的势力不简单,但到什么程度,自己也拿捏不准,虽然有时朱严轩跟自己说起,但终究他也是个不问世事的人,于人情世故还不甚熟稔,别说这些勾心斗角的关系。
沉思了一下,慕容白才问道:“这么说起来,这山上当是龙潭虎穴了?”
幺叔笑道:“龙潭虎穴?那算什么,这里面的东西多得很呢,不过我是年纪大了,也懒得动了,不像那个什么小南生,都多大年纪了,我都记不清了,还在那里折腾。”
慕容白啊了一声,连忙住嘴,问道:“小南生,那是谁?”
幺叔眯着眼上下看了看慕容白,笑道:“切,你少来跟我打哑谜,那晚给你写了纸条的人,你会不知道是谁?”
慕容白想了想,道:“纸条我是收了,落款也是小南生不假,但当真不知是谁呢,你要知道,说出来,或许我认识也不定。”
幺叔道:“他不肯说,我也不会管,你们爱怎么做便怎么做,我的要求嘛,也简单得很,你现在抓了风木的手下,这个姓周的,知道的事不少,按我说,便交给我来询问,他们不是时常爱在山上搞个什么诛心杀人的,我也来一次,过把瘾也好。”
慕容白见他跟自己不是敌对,脸上神情也缓和下来,点点头,道:“既然幺叔要人,给你也是应当的,但有两个请求,还望幺叔答应呢。”
幺叔轻蔑地笑了笑,道:“要不是看你平时做事公允,你们这十多个人,我也不放在眼里呢,说罢什么请求。”
慕容白咳咳地清了清喉咙,道:“这第一嘛,人交给幺叔看管审问,但幺叔却不能透露了今天我们做的事。”
幺叔摆摆手,道:“这个简单得很,到时我找个僻静无人的山洞,将他关在里面,慢慢审问过了,至于你们,我定只字不提便了。那第二件呢?”
慕容白拱了拱手,道:“多谢幺叔,至于这第二件嘛,更简单了,我要派个人跟着您,一来照顾您老人家的饮食起居,二来我也能在第一时间得到全面的消息,我知道您老人家向来的行事做派,这个确实有点难为了您,但现在已走到这一步,免不了要做些未雨绸缪的事。”
幺叔哈哈一笑,围着慕容白转了两圈,道:“这么说来,我倒是看走了眼,就你这心思,只怕风木身后的人,也难想到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