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手持宝剑,却一反常态,只顾躲闪游走,将一套“如影随形”的轻功施展的淋漓尽致,不一会儿工夫袁枭便急火攻心,双爪齐出,饿虎饥鹰般扑向这青衣少年,只听“咣当”一声,兵器相接,不过这次风云没有松手,而是奋力一错,飞天破爪而出,爪尖迸裂,袁枭赶紧收索,反攻为守,她趁机欺身上前。
莫执大师瞥向梅镇南,后者心领神会,拔剑而起,梅世英颈间伤痕犹在刺痛,迟疑片刻,与父亲一起攻她后背,以三围一。莫嗔见状欲要阻拦,却被师兄止住,正懊恼间只见秦维桢已执剑纵身上前,挡住梅家父子,护住风云背后空门。
秦维桢此番再次与梅世英相见,总觉的对方神情闪烁,有所隐瞒,后者见他身份与以往大不相同,也感五味杂陈,两人虽然疏远,但是他一直敬重梅大哥,这番阿薰身陷险境,他不能坐视不管,却清清楚楚的看到梅世英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梅镇南神情自若道:“秦世侄不可一时糊涂,与魔教中人夹缠不清,赶紧退下。”
秦维桢彬彬有礼道:“梅师叔,既然同为武林正道,若是以多胜少,背后伤人,传出去岂不遭人非议?还望三思而后行。”
梅世英默不作声,梅镇南只想着一击必中,机不可失,迫不及待道:“贤侄,这魔教中人作恶多端,留她不得,咱们大行不顾细谨,莫要迟疑了。”
梅冰清在外面看得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哭道:“大哥,她方才饶了你一命,你便要恩将仇报了吗?”
梅镇南面露不悦,冷冷叱道:“清儿休要糊涂,赶紧退下!”
梅冰清掩面低泣,双肩轻颤,青耕心疼地蹭过来轻啄她的衣袖,百般讨好安慰,莫轻悠见梅镇南转过身去再也不瞧自己女儿一眼,心中对这冠冕堂皇的武林盟主嗤之以鼻。
洛缤纷对魔教杀戮行径一贯不满,对轩辕山庄旧事也一知半解,她不清楚母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不好当着外人面冲撞母亲。如今眼见梅世英父命难违,众目睽睽又被亲妹子指责,面露惭色,十分难堪,反倒生出几分同病相怜来。
何思齐已瞧出秦维桢画中之人便是阿薰,那日林外见二人神情异常便起了疑心,知这二人是旧相识,还好心提醒过他要与魔教中人泾渭分明,没想到这人看着中规中矩,行事却是颠三倒四,唉!这飞天剑到底有什么能耐,教你这般冒天下之大不韪,连你爹的颜面都不顾了?连武林正教的体统都不要了?
场上诸人见阑干剑传人为了鬼目宫巽木使不惜与傲雪剑父子对抗,将“傲雪阑干,珠联璧合”的声誉损毁殆尽,自然交头接耳,不以为然,甚至有人明嘲暗讽,笑话秦漠北教出个不肖子来。
阿薰向来不理会闲杂人等,却知这书呆子生于名门正派,自幼便被些条条框框束手束脚,怎能置之不理?心里稍一迟疑,只觉秦维桢紧握巨阙,退后一步,离自己更近了些,他一句话也未说,甚至连扭头看自己一眼都没有,只是紧盯着梅家父子,镇定自若,寸步不让,低声道:“小侄得罪了!”
她想起在冰窖,他瘸着一条腿抱紧自己冲出暗河,自始至终也未松开自己的手;前几日喝醉了缠着他胡闹,他对着酒气熏天的自己一脸的无可奈何,但也未松开扶着自己的那只手;如今那只惯用来执笔抚笛的手竟然拿起利器,神情凛然,旁若无人。一年过去了,这书呆子仍是立在原地,不改初衷。
飞鸟走兽都知道趋利避害,凡夫俗子都懂得明哲保身,你怎会这么死脑筋?可我偏偏又喜欢得很。
你不会甜言蜜语,我就喜欢笨嘴拙舌;你不会风趣活泼,我便喜欢沉静内敛;你不能长相厮守,我只要你患难时不离不弃就好了。你是独一无二的书呆子,天下再没有人比你更好了。
梅世英忆起大禹村那夜听到的“孩儿不孝”,从此自己便对这结义兄弟心存芥蒂了,今日必是不能善了,你旧疾痊愈,幸获名剑,拜入名师,本应飞黄腾达,否极泰来,却拎不清正邪之分,硬要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这般际遇,看来你是无福消受。
袁枭见秦维桢不肯退让,怒斥道:“姓秦的小子居然行事如此荒唐,也罢,老子先替你爹宰了你这个不肖子!”说罢弃风云不顾,手中飞爪百练锁又袭向秦维桢。
其实袁枭瞧出来梅家父子碍于阑干剑的面子和自家声誉不愿对其子出手,可这么一个绊脚石实在让自己眼疼,姓梅的向来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这个恶人还是只能自己来做了。今日若不能杀一儆百,日后他们岂不要骑到我苍鹰门头上作威作福?当年那登临绝顶的飞天剑老子都料理了,如今还怕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不成?
袁枭眼中杀意横生,秦维桢瞧得一清二楚,倒是处变不惊,与风云瞬间移位,巨阙出鞘,白刃如霜,将阑干剑七十二手剑法信手拈来,苍劲古朴,大气坦荡,在老练毒辣的武林前辈手下,居然丝毫不落下风。
举座皆惊,莫不折服,当真是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莫轻悠在一旁洞若观火,这秦维桢毕竟是个君子,又顾及父辈交情,已然手下留情,步步退让;这袁枭却丝毫不念及当年秦漠北救命之恩,只管凶狠蛮横地一味猛攻,全然不留活路,相较之下,那日公然挑战鬼目宫却只为一较高低的鹰不泊倒是条真汉子了。
这厢风云与梅家父子三人对峙,成犄角